那两人被这小师弟一番数落,自觉脸上无光,声音也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这黄初又牵起话头,道,“你们听这张贤师叔与师父论及天下大势,说是汉室衰微,日后将亡,你们怎么看?”
袁胤轻哼一声,颇为不屑,将手负到后面,“我看张贤师叔一介山野村夫,根本不懂这天下大势,师父也是糊涂,这汉室是否将亡,并不在于朝廷,也不在于这天地,依我看,有我袁氏一族在,这汉室便能保得平安,除非……”
袁胤这话,分明在暗示,除非袁家有篡汉之心,否则这汉室就会永保太平。
黄初面上疑惑,不知他是何意。
“除非什么?”倒是年纪最小的徐福明知故问到。
“后面这话可说不得。”袁胤只把一双眼闭着,故作高深,倒有几分玄广道人的样子。
这徐福哈哈大笑,只找了一旁大树,纵身跳了上去,坐在那树干之上看着两人。
这黄初看他张狂模样,心中恼怒,喝他到,“徐福,你越来越没有样子了,你快些下来!还有你因何大笑?”
徐福听他说来,更是大笑不止,笑了一会儿,只将头看天,自言自语道,“我笑这井底之蛙,竟不知天有多高,再笑那林中愚犬,不懂人言。”
两人听完他这话,都是面上一阵怒色,这徐福,分明在骂他们一人是蛙,一人是狗。
那黄初怒不可遏,从怀中掏出一本竹简来,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只一只硕大猿猴,从那竹简中飞了出来,在空中轻啼一声,转身向徐福扑去。
徐福吃了一惊,只觉疾风扑面,那猿臂约有一丈来长,五爪凭空虚张,指尖锋利,便要抓到脸上。
他赶紧向后一仰,堪堪躲开一击,双腿夹紧树干,倒悬而回。
这猿猴一击不中,便将一只长臂在树上一绕,整个身体又扑了回来,它动作极为灵敏,一荡一回,只在瞬息之间。
徐福倒悬树上,见一只毛茸茸大手抓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将后腰长剑抽出,凌空一斩。
一道寒光,凭空划过。
那猿猴发出一声惨叫,想是受了伤。
徐福被那力道冲击而过,再也把持不住,掉到地上。
刚一落地,胸上便是一股大力传来,一阵窒闷,眼前一只一人多高的猿猴正踩在他胸上,用一只血淋淋的爪子扣住他的喉咙。
“黄初师兄,你且别杀他。”一旁袁胤叫到。
黄初面带怒色,愤恨喷出一口鼻息,便将手在空中一招,只见那猿猴得令,在空中翻个跟斗,跳了回来,落入他那简中。
这竹简虽小,却将那硕大猿猴收了进去,这竹简之上,只留下一个猿猴图案,以手攀枝,栩栩如生。
“袁胤师弟,你为何要阻止我?”黄初回过头来,怒气未消,一张大脸涨得通红。
袁胤尖刻一笑,抿起嘴角道,“你杀了他,他死不足惜,可我们杀了他,师父不好向他那故人交代。”
“哼,算你走运。”黄初对着地上徐福啐了一口,也不去看他,愤愤道,“不知道师父这故人看上他哪一点。”
“算了。”袁胤摆摆手,颇有一些他才是这师兄的味道。
黄初倒很是服他,只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徐福挨了一顿揍,也不生气,拍拍身上尘雪站起来,对着一旁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尚云在一旁看得分明,这哪里是唾沫,分明就是一口鲜血,他心中对这徐福有些好感,便想提着竹棍去教训他们。
张怡却一把将他拉住,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摇头低声道,“师兄别去,反正他们狗咬狗,都伤了才好呢,明日就不用比试了。”
“这怎么……”尚云想说乘人之危,却听得林中声音又再度响起,只得把话压了回去。
“袁胤师弟,今日听那张贤师叔所说,要隐居此处,日后代掌门一位想必是非师父莫属,只怕袁家日后有丹青门做靠山,便要万古长青了。”
袁胤哈哈大笑,面有得色,笑了一会儿,停下来面色一冷,嘴角微张,“此言差矣,你只道这丹青门是我袁家靠山,殊不知,我袁家才是这丹青门靠山。你想想看,丹青师能力出众,可以敌过十人,可敌过百人?便是能敌过百人,这千人、万人又如何?若我袁家能掌兵权,你想想看,扫平丹青门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黄初经他一言,恍然大悟般,伸手来拍拍自己额头,转过身来对着他躬身一拜,“师弟所言甚是,”他谄媚笑道,“若是师弟日后飞黄腾达之日,也不要忘了我这师兄,师兄也可为师弟做些分内之事。”
“哪里哪里。”袁胤赔笑道,“师兄本领高强,日后若是肯为我效力,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互拍马屁,各自心领神会笑了起来。
尚云听到此处,心中黯然,总算有些理解师父,这两人,只把丹青门当做工具,哪里有心向道……只怕从今往后,丹青门中便皆是一些利欲熏心之辈了。
“哈哈哈哈……”林中传来一阵狂放笑声,正是那徐福,只见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一时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有何好笑之处。
“你笑什么?”黄初听不惯他这笑,伸手摸到怀中竹简,只想着再教训他一顿。
“我笑这可笑之事,”徐福连连摆手,已然笑得要气绝过去。
“师兄,你且随他笑,总有他哭的一天。”袁胤咬牙说到,他低垂着脸,眼睛一转,忽然又抬起头来,看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