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尚云此刻离那巨猿距离不到一丈,那神臂猿又是力大无穷,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若是被巨猿抓到,定然命丧当场。
这巨猿势在必得,怒目圆张,发出一声惊天嘶吼。
气息涌动,吹乱了尚云额前长发。
尚云只觉得震耳欲聋,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那手指快速袭来,于黑暗中,仿佛亡灵招魂一般。
就是此刻,尚云几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自己的死亡……
谁知那手指到得脸上一寸不到,便迅速退了开去。
黄初轻咦了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巨猿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竟进不得分毫,它努力将手指伸长,企图接近尚云的脸。
这画面只停顿了一瞬,那巨猿就被一股无形力道凭空拉了回去。
“嗷——”这巨兽发出一声惊天嘶吼,心有不甘,在空中张牙舞爪,而它退势极快,“砰”地一下撞到后面大树之上。
微风轻拂,撩开尚云额前长发。
他一双秀目睁开,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笑容来。
……
“这是……”张贤难以置信,一双眼睁得极大无比。
倒是一旁张怡欢欣鼓舞拍起手来,“师父,是垂绦虫!是我教他的垂绦虫!”
张贤点点头,此时才看得清楚,是了,是那垂绦虫。
正是刚才千钧一发至际,尚云将几粒垂绦虫的种子射到身后的大树身上,只在巨猿翻身之时,那些垂绦虫便迅速生长起来,然后于这瞬息之间,缠绕住它的身体,将这庞然大物一下拉了回去……
梦瑶哑然失笑,两年前就见过他用这垂绦虫,论及天下,只怕没有人像他这样把垂绦虫用得登峰造极的。
若是能名留后世,只怕尚云要落得个【垂绦虫宗师】的称号。
“垂、绦、虫……”一旁黄初目瞪口呆,一副牙都要咬碎了,他怎会想到居然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
“喝!”尚云一身大喝,高高跃起,然后反手将手中竹棍大力刺出。
这玉棍来势汹汹,如猛龙出海,带着无匹力道直直刺向那巨猿喉咙,速度之快,竟全然没有半点风声。
那巨猿虽是丹青之物,却颇有灵性,但看那棍刺来,自知难逃一死,便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
“回!”尚云竹尖轻触到它喉咙一下,便飘忽而回,并未取它性命。
他轻飘飘落到地上,扬起一片雪花。
众人皆看得呆了。
……
黄初怔立在原地,何曾想到是这个结果。
尚云回转身来,将下摆撩开,反手将竹棍背到身后。
这一撩一收之间,端的是潇洒无比。
他目光看向十丈之外的黄初,便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卡啦”一声。
黄初手中竹简掉落在地。
“尚、尚云师弟,”黄初心中害怕,战战兢兢向后退开,不敢去捡他那竹简,只将双手推到胸前,“尚云师弟,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尚云面上一愣,继而噗嗤一笑,拱手道,“师兄怎会如此想。多谢师兄承让!”
此时玄广面上极为难看,额头上竟渗出细密汗珠来。
“玄广师兄,我看云儿也是一时侥幸。”张贤安慰他道。
奈何他这做师父的心中喜悦,一张脸上藏不住笑,嘴角眉梢都洋溢出开心的气息来。
张贤何曾想到,这尚云道行浅薄,只有他那顽皮孙女平时用些粗浅皮毛捉弄他,而这尚云竟能将它活用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
张怡在一旁看得欢欣鼓舞,一想到尚云用的是她教的垂绦虫,整个人几乎要飘到天上去了……
……
玄广斜了张贤一眼,没有说话,脸上一阵青红交接,只愤恨瞪自己这大徒弟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一旁袁胤见师父心中不快,便站上前来,对着尚云拱手道,“尚云师兄,我这大师兄学艺不精,让你见笑了,不如让我来会一会你如何?”
他这番话说完,场下黄初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黄初低沉着脸,一双眼忽明忽暗,脸上表情极为可怕。
就是这时,他脑中突然想起那如银铃般的话语来——
“你呀你,一副愚笨小人模样,只懂得阿谀奉承,连条狗都不如,你就不要痴心妄想娶我过门了。”
黄初拿眼去看对面张怡,只觉得心中一痛,反复念道,“连条狗都不如,连条狗都不如……”
张怡本是无心之语,谁曾想激发起黄初男儿心性。
黄初虽然是这玄广座下的大弟子,却处处比不得这袁胤,只因家势没他显赫,平日里便被他呼来唤去……
他总是骑在自己头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此刻对袁胤恨之入骨,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袁胤!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做人走狗,被呼来唤去的滋味!
这一切,并没有被人注意到,除了他旁边那最小的师弟……
……
尚云还未见过袁胤御灵,不知他虚实,又听徐福介绍过他的丛墨衫,知道那是件宝物,心中颇有不安。但见他对自己作礼,便也还他一礼,拱手道,“袁胤师兄过谦了,请师兄指教。”
“请!”
两人说完话,尚云便奔了出去,将一根玉竹扫向袁胤肩头。
袁胤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心下早就堤防,暗道一声,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