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希利文区东北角的位置,一大片棚屋聚集的地方,住着一群整个希利文区最贫穷的人。其实住在这里的人离破产或者欠下一辈子都还不起的债务也仅有一步之遥了,换句话来说,就是马上就要变成普尔区的那些“活死人”了。
黏糊糊、软绵绵,似乎是永远也不会干燥的肮脏泥地,肆意流淌的污水,满地乱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吓人一跳的老鼠和蟑螂,入眼望去,几乎是将贫穷和落后写入了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地方,这里是连希利文区的普通平民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在这里生活。
然而人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生物,有时候在极尽奢华,应有尽有的环境中过得也不快乐,有时候却又能像老鼠一般在这种非人之地生活下来,就在这片棚屋区内,那层层重叠,用茅草盖的的许多棚子内,不知道有多少人住在其中呢。
而好心的,专门收养孤儿的,我们可敬的维亚莉女士就住在这片棚户区内。
一日,像是枯木发荣,铁树生花一般,一辆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马车突然出现在了这棚户区,就像是皇帝走出宫门,一身龙袍出现在大街上一样,这马车在肮脏破旧的棚户区中,就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显眼至极,也突兀至极。
“该死,这鬼地方!”,正驾驶着马车的车夫咒骂了一声,随后又像是连珠炮一般骂出了许多难听的词汇,他如此愤怒也可以理解,在这狭小、曲折,犹如迷宫一般复杂的棚户区内,想要安稳地驾驭马匹实在是一件非常累人,也很耗费耐心的事情。
他又骂了一连串脏话,随机“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分出来的好几个岔口,他终于发现比在这里驾驶马车更难得事情,那就是找路,他更悲哀地发现,自己似乎是已经迷路了。
“谢尔,怎么停下了。”,马车里传来一个男声。
“您等一下,老爷,这地儿实在太乱,我有点找不到路了。”,车夫连忙回答道,尽管没人看见,他还是反射性似的哈下腰,躬身回答。
“那就赶快找人问问,就这么点路你要找到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不耐烦地说道。
“是。”,说着车夫就想跳下车来,随便找人问下路,只是看到那黑乎乎,不知道混合了什么物质,略带点刺鼻气味的路面,他咧了下嘴,愣是跳不下去。
没办法,他只得扯开嗓子嚷道:“有人吗?有人的话出来指下路,老爷有赏。”,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从那黑压压一片的棚户中,“呼”的一下冒出了许多人,将这马车团团围住,就像是问道奶酪味的老鼠一般,一下子就都从老鼠洞里钻了出来。
“是要去维亚莉那女人的孤儿院吗?”,“能赏赐多少钱?”,“找我找我,我可便宜了。”,叽叽喳喳地声音闹哄哄地喧闹着,吵得马夫头都疼了。
他随意挑了一个还看得顺眼的小孩子,“就你了。”,那小孩兴奋地怪叫一声,从人群里蹿出来,一个跳步,两手一撑,那么小的个子竟是敏捷地跳上了高高的马车,看他的动作,熟练极了。
“怎么又是这混小子。”,“等他回来了迟早剥了他的皮。”,之类的骂声不绝于耳,只是奇怪的是车夫已经挑好人力,这群棚户区的住民却还是围着马车,不肯离开。
“老爷,您得给点赏赐,不然这些混人是不肯离开的。”,那男孩凑在车夫耳边,如此说道。
第一次被人称作老爷,车夫心里也有点飘飘然,只是又听到要给钱,他心里打了个突,“这帮刁民。”,他咬着牙骂道,随后又板着脸问:“要给多少。”
“您看着给就是了,扔几十个铜子就够了。”
几十个铜子,虽说不是大钱,车夫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但想起老爷刚才不耐烦的语气,车夫打了个寒颤。要再在这种地方拖延下去,回到曼尼区以后,老爷非得将他拆了不可。
这样想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钱,直接扔了出去,“赏赐都给了,赶快都滚开。”,随后一提缰绳,马车又朝前动了。那些围着的住民倒也知趣,一下子就都散了开来,闪开一条道,等那马车过了,猛地都扑倒地上去捡那些铜钱,有几个凶悍的家伙已经开始互相厮打起来。
“小家伙,我问你,这几日去那家孤儿院的人多吗?”,车厢里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小男孩倒也机灵,知道坐在这里面的才是真正做主的,连忙高声回道:“回老爷的话,有十几家了吧,咱们这里东弯西绕的,第一次来的人总要问问路的。”
“哦?那些问路的是什么样的人?你仔细想想。”
“一开始来问路的几位老爷都还是挺大方的,问了之后总能给些赏赐,这几位老爷我是没见过的,不敢胡说。结果这岔口周围的一些人就动起了脑筋,学城门口的那些人,有人要来问路就围起来讨要赏赐,这路堵住了我就见到了,有些马车看起来就挺漂亮的,上面亮晶晶的装饰了许多能发光的石头。有些马车看起来就寒碜了些,挺普通的,哎,可是这些普通马车里的人可傲气了,那头一直仰着,恨不得把脖颈都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仰着脖子自有仰着脖子的道理,谁让他们背后有人撑腰呢?”,马车里的男人叹了口气,语气颇为的惆怅,过了一会他才接着问道:“那我问你,那个维亚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