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牧首的话一说完,高塔内又陷入了沉静。过了一会儿,有主教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就不能和以前一样,装作是从其他地方运来,或是向粮商购买的吗?”
“恐怕是不行。”,马上另一位主教反驳道:“这个冬天天气反常,异常寒冷,现在大雪封路,几乎所有来往于圣辉城的商队都无法运送货物了,我们圣教也无法例外。”
“更何况圣教的商队被打劫,这一消息已经都传了出去,更不能将这一条当做理由了。”,又有一位主教补充道。
“那些大贵族们将自家的储粮也全都烧了,现在圣辉城里的粮商手里都没有多少粮食,向他们购粮的借口根本就不成立。”
“也就是说所有的路都被堵住了,这些贵族还真是处心积虑,什么都考虑到了。”,有位主教这样感叹道。
“不过既然已经被我们识破了,那他们这一套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一位主教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们只要按兵不动,继续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低限度的救济就可以了。”
“没错,这样一来他们白白将储存的粮食全部烧掉,却什么都得不到,这样算来还是我们圣教大获全胜。”,另一位主教同样笑道。
“只是这样各位就满足了吗?”,里斯本牧首突然问道。
“里斯本主教,你难道还有其他计划不成?”
里斯本牧首点了点头,“在我们的支持下,现在二皇子确实声势浩大,登上王位的呼声很高,然而投靠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新兴贵族,或是小贵族。像是贵族长老院里的那些大家族,现在极少有表明立场的,而愿意与二皇子结盟的更是几乎没有。”
“更何况他们联合起来,设下了这样针对圣教的阴谋诡计,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些大贵族与我们圣教已经处在了敌对的立场上,因此他们支持二皇子登基的可能性也变得很低。”
“确实如此,这些大贵族在王国内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对皇室的影响很深。如果他们铁了心和圣教作对,那二皇子想要成为储君的计划,又要发生波澜了。”,有主教赞同道。
“所以何不趁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击这些贪婪愚蠢的贵族。现在攻守转换,这些贵族成了站在表面,懵懵懂懂的猎物,而圣教成了埋伏起来,躲在暗处的猎人。”
“只要将这些贵族们打痛,打疼,让他们知道怕了,这些贵族也就不敢再和圣教作对了。更何况现在我们手里,还有贵族袭击圣教商队,这样的把柄和借口在手。”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该如何去做呢?”,几位主教互相看了两眼。
“关于这点,教皇陛下已经有了决策,事实上陛下现在分身乏术,正是为了布置针对贵族的打击。这次圣教一旦出手,就要一击致命,打得这些贵族们痛入骨髓,将对于圣教的恐惧刻进骨子里,融入血液中。”
“让他们一听到圣教的名字,就吓的痛哭流涕,屁滚尿流。”,略带粗俗的话引起了几位主教的哈哈大笑,里斯本主教的脸上同样满是笑容。
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笑意,反而像是西境的冬狼一般,专注而又残忍,那是发现猎物,将要发动偷袭时的眼神。
像冰一般冷酷,不带有一点的温度。
高塔内,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响起,尽管四周全都布置着神像,这话语却不是希望光明的祷言,反而像是神话里,那诱惑人类的毒蛇一般。
满是毒液。
……
灿烂的阳光透过敞亮的大块玻璃,将这间房间装饰得金光闪闪。今天可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就连这阳光都不复前几日的软弱无力,而变得像是夏天一般热情起来。
房间内并没有多余的装饰,有的只是栽种在大小花盆中的娇艳花朵。即使是在冬日,这些五彩缤纷,芬芳四溢的花朵仍然不可思议地肆意绽放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神采奕奕。
老者坐在轮椅上,拿着一把剪刀停在一朵月美人前,他沉默着一动不动,似乎像是在思考修剪哪一出花枝,又该怎么清除隐藏在泥土里的害虫。
一个衣着华丽,站起来颇有威仪的中年男子站在老者的身后,许是因为房间内太过温暖,他的脸上不多时就冒出了不少的汗水。汗水在他的脸上蜿蜒向下,大概是难受的缘故,他的面部不时地会抽动一下,像是要用脸部力量,将这些汗水全都甩掉似的。
只是他不敢擦,更是不敢有任何君前失仪的举动,早已站得酸麻的双腿连一步,都不敢挪动。
自当日大皇子叛乱如汤浇雪般被覆灭,皇室更是以雷霆之势占领南境之后,这位陛下在诸位朝臣的心中,更是福威自重,凛凛可畏。
只是不知为何,在大皇子叛乱之后,格里弗斯大帝却开始醉心于园艺,这不得不让当朝的衮衮诸公猜测,是否是这位心思深重的帝王,内心深处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终于伸出剪刀,里弗斯大帝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也让那位中年男子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不过十几日,这城中就发生了多起暴乱?”
“是,现在城中的暴民越来越多,即使是警察厅努力弹压,城中的形势愈发得紧张了。”,中年男子恭声回答道。
“城中的物价怎么样了?”,大帝继续发问道。
“经过这几日的放粮,米价稍微平稳了一点,但价格仍然很高,没有任何回落的迹象。木炭、煤炭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