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圣域内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的难民们,有气无力地躲在圣教安排的房间内。前几日还有些人有精力去看热闹,他们是连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他们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等死罢了,虽说之前里斯本牧首曾做过保证,但哪怕是最乐观的难民,现在也都渐渐放弃了希望。
这几日又有些人熬不过去,活活饿死了。死尸被护教军拉出去处理了,也不知到底是埋在了什么地方。
猛然间,有不少人听到了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就像是打雷一般。有人懒懒地仰了仰脖子,看向屋外那阴沉地天空,心想虽说这几日一直在下雪,但怎么大白天就开始打雷了?难道还要下雨不成?
这该死的冬雨一下哦,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却忽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了许多男人粗豪的叫嚷声,“大家快出来,粮食到啦,粮食到啦!”
“有粮食了?”,许多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眼睛都快合到一半的难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蹿了起来,朝着外面涌出去,要不是里斯本主教早有先见之明,派了不少护教军的士兵维持顺序,踩踏事故是免不了的。
在难民们的视线中,从远方有一条长龙一般的细线,冒着风雪在朝圣域挺进着。慢慢的细线越变越粗,最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长串车队,像是一把刀剑一般!直直地劈开了风雪,将生的希望送入了圣域。
车队还没到达的时候。难民们就已经欢呼了起开,人们笑着、哭着、喊着,嘴里面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很多陌生的难民互相拥抱在一起,又或者是埋头痛苦,不少汉子用破烂的衣袖擦着眼睛,却发现那眼泪是怎么擦都擦不干,怎么抹都抹不净。
他们都活了下来,毕竟,还是活了下来!虽然亲人们都已逝去,虽然今后这世上只有自己孑然一人,孤苦无依,虽然担惊受怕,忍饥挨饿了这么多日,但,还是活了下来。
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去报自己想报的仇。
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爱也好,仇也罢,理想与信念,yù_wàng与渴望,都随之消逝一空,不复存在。
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就在那车队离难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当头的马车上站起了一人,向难民们招手致意。虽说距离尚远,看不太清楚,但他头上戴着的冠冕,却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是教皇陛下,是教皇陛下!我认出来了!”,有难民大声喊出了声。
“没错,正是教皇陛下。”,里斯本牧首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人群中,大声宣讲道:“这批粮食,正是教皇陛下不辞辛苦,特意赶到北境,向矮人们购买运输工具后,再亲自督运到圣域的!”
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吗,声音传得极远,整整数十万难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话音刚落,也不知道难民中是谁开的头,就有人高声喊道:“教皇万岁!陛下万岁!”,而随着这喊声的带动,越来越多的难民跟着高喊道:“教皇万岁!陛下万岁!”,其喊声响彻云霄,实隔数里仍能听到。
等到车队停下,车队上的伙计们合力,将一代代粮食搬了下来,要不是护教军维持秩序,那些难民们非得像疯了一般,去抢夺这些粮食不可。
不时有神父们在人群中释放神术“静气凝神”,平复难民们的心情,他们高声喊着:“大家等一等,不要着急啊。粮食都已经运到了,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不急着这点时间啊。运来的粮食都是生的,给大家煮成稀粥,每人都有份哪,不会少了谁的。”
一口口大锅被支了起来,白花花的大米和麦子,被大家红着眼盯着,倒入了开水中。只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着粮食特有的香气,许多人不断地咽着口水,那眼睛红得像狼似的。
等粥煮的差不多了,就有护教军战士们舀到一个个碗内,分发给难民们,一边发着,还一边叮嘱道:“小心点,刚出锅的,别烫着把喉咙给烧坏了。慢点吃,吃不够还有,别吃太撑了会把肚子撑坏的。”
难民们吃着吃着眼泪又是流了下来,不少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对着教皇陛下和里斯本牧首就跪地磕头道:“要不是圣教,咱们就真的没命了。今后咱的命就是圣教的了,您吩咐一声,赴汤蹈火都不在话下。”
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不是在面对国王时因为畏惧而下跪,也不是在面对贵族时因为地位而下跪,更不是因为金钱而下跪乞讨,此时他们的叩谢,真真正正是发自真心,没有一点虚假。
教皇和里斯本牧首连忙指挥着战士们将这些难民们扶起,“赴汤蹈火是不用了,只希望你们能时时遵从父神的指引,保持对父神的敬畏,遵从圣典,遵从戒律,。如能如此,将来必有福报,安眠之后也可升入圣堂山,永享安乐。”
有些人吃饱喝足了,就对那运粮的车队好奇起来。他们光顾着粮食起初都没发现,现在一个个都看出来了:这运粮的马,根本不是活马,而都是铁做的!
口口相传之下,难民们都好奇了起来,纷纷挤过去围观了起来。
“嘿,这马怎么是铁做的啊?活了大半辈子真没见过!”
“这铁做的,它是怎么动起来的啊?不可能啊,这马是活物,这铁是死物啊。”
“就是,就是,这马吃了草能跑,这铁吃什么?”
更是有些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