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公爵的话让贵族们心安了不少,大家转念一想:确实如此,格里弗斯大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出面,想必圣教定然会偃旗息鼓,不敢再如此放肆。
于是抽烟的抽烟,品酒的品酒,虽然依旧心神不宁,不过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大家谈着最近的时政,甚至还有心情开两句玩笑,或是聊一聊社交场上的八卦。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卢克公爵高声说道,他对一旁的一位贵族低声道:“看来是殿下的使者到了。”
然而等到看清进走进房间的那人,即使是一向以注重礼仪而著称的卢克公爵,也失态地惊呼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当今圣德兰王国的三皇子,也是格里弗斯大帝最小的儿子—洛里斯.格里弗斯。
为了避嫌,他一般是不会与这些贵族会面的,以免传出一些“结党营私”的传言,而是会派自己的亲信代为传话。此时众人见三皇子一反往常,竟然亲自来参加秘密集会,自然是吃惊不已。
他摆了摆手,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平日里精明强干的脸孔此时苍白甚至带着一抹铁青,写满了疲惫与失望,此时的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位皇子,而好似一个曼尼区刚刚失业的普通职员一般,拼尽全力地生活、工作着,却始终逃脱不了穷困与潦倒的诅咒。
卢克公爵亲自为了倒了一杯白兰地,“殿下,喝一杯吧,喝一杯能让您好受一点,打起精神来。”
三皇子叹了口气,结果就被一饮而尽,高度的酒精让苍白的脸颊红润了不少,之前他看起来就像没有人气的僵尸一样,此时至少看起来像是个活人了。
“是不是陛下没有同意?”,卢克公爵轻声问道,此时他的心里不由地埋怨起这位陛下了:明知道大家在集会,还傻傻地亲自过来传递坏消息,这下就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只希望这些惯常见风使舵的家伙不要吓破了胆,又要临阵脱逃了。
三皇子点了点,右手用力捶打了一下椅子的靠手,“父王不同意动用城卫军,也不同意与教皇会谈,他只是不断地对我说:要忍耐。”
“我实在是不免白了,以前那位雄图大略、君威难测的君王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个人似的,一个只会说忍耐、忍耐的懦夫!”,他激愤之下,说话也有点口无遮拦。
卢克公爵连忙拦住了他,“可不敢如此失礼。”
三皇子颓然地摆了摆手,“我有点失态了,只是父王这种情况下都不肯出手,看来他已经妥协了,那个位置他已经属意二哥了吧。”
卢克公爵安慰他道:“二皇子殿下早就与皇室不是一条心了,想必陛下定然是看得明白的,若真让二皇子登上了王位,紫罗兰皇室迟早都会被圣教取而代之。到时候陛下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九泉之后又有何面目面对历代的先人?”
“哼,只怕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死后升到天堂山,继续去享福的事情了,哪儿还管的上这千里江山,哪儿还管的上皇室颜面?”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啊。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自己,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显然这位殿下对格里弗斯大帝是怨念颇深。
卢克公爵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您应该向陛下陈说害关系,尽可能地说服他。”
“没用,都没用,我说得口干舌燥,将可能的利害关系给他分析得通透,可是毫无效果。他啊,是铁了心不管这件事了。”
殿下突然间,又猛地锤了一下椅子靠手,他抬起头,认真说道:“我知道这趟我不应该来,也许在我出宫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可这趟我却不能不来。”
“这件事我当然可以一直瞒着,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然后随便找些理由搪塞各位。但我洛里斯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我知道纸包不住火,各位嘴上不说心里面是会打退堂鼓的,到时候三心二意,推三阻四的,就算我将这坏消息瞒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很直白地说道。
“别看我人在这里。在座的就有几位说不定转头就投向圣教,将我给卖了。”
这番类似于平民百姓的大白话直白到在场的贵族们都有些受不住了,大家心头一突,想起这位皇子殿下可是一向以精明能干著称的。
有人就连声说道:“瞧您这话说的,殿下。我们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推三阻四,只要您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皇子摇了摇头,“我说这番话,不是为了责怪各位。您是巴博特子爵吧?我记得巴博特家族传承到您这一代,已经延续四代了。还有在座的各位,谁家不是传承了好几代的?”
“朝中政局,变幻莫测,一个不慎,就身死家灭,爵位断绝。从格里弗斯一世起,到现在,册封了多少爵位?可一直能保留名号,留存至今的,寥寥无几。各位的家族能延续到现在,还始终屹立不倒,所秉承的无非四个字:明哲保身。”
“有些愚昧无知之人,自以为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嘲笑各位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就倒向哪边,可他们又怎会知道各位肩上所承担着的重担。别的不说,谁家的府中没有上百号人?要是真出了事儿,这上百号人的身家性命怎么办?”
“所以各位不仅是为自己考虑,更是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为了府中的大小人等考虑。”
“因此各位若是真的投靠了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