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尔快要坚持不住时,一声天籁传来,“格鲁希,你停一下车,让小艾尔休息一下吧。”
格鲁希听从美狄亚的吩咐一拉缰绳,数头冬狼如同军队般令行禁止,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格鲁希看着这几头乖巧的冬狼,唏嘘不已。身为兽人的他从未想到过冬狼可以这般驯服,这还是雪原上的王者吗?不过想到美狄亚对这几头雪狼实行电击的场景,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那场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画面太美实在不忍直视。
艾尔没有钻进车厢,而是坐在车厢前,松了松衣服,总算喘了口气。他热得恨不得把又湿又闷的衣服都tuō_guāng,在这寒风中吹一吹,那才爽快。但他毕竟不是先来三斤酱牛肉,再干三碗景阳酒的豪情大汉,这事怎么也干不出来。
如果生病了怎么办?出了事赶不到兽人部落怎么办?这种顾虑无时不在,就像锁链一样紧紧地绑着艾尔,不得尽兴,不得自由。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世人都可放肆,偏偏有种人却是踽踽独行,难以自在。
格鲁希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艾尔,按理说和这人也打了好几天的交道了,他却怎么也摸不清这人类。
“看你也像是人类里的大人物,没想到会用这种吃苦的方式锻炼。”,格鲁希闷声说。
“怎么?你们兽人的锻炼方式就不受苦?”
“怎么可能。”,格鲁希挺了挺胸膛,“我们兽人从小就要学会和各种野兽搏斗,再大一点就要结伴去攀爬哭泣山脉。那真是段极为艰苦的磨炼,有很多儿时的伙伴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他脸上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所以说又有谁可以活得轻松呢,努力或许也无法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会后悔。”,艾尔望着白茫茫苍凉的雪原,风雪交加,天地无声,数百年来都少有人类踏足于此,更何况此行还要直闯兽人部落,孤身周旋其中,其中艰辛,自己付出的努力又有谁知。一时感慨,高声用京腔吟唱。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天地间回荡,唱腔一叹三折,颇有波澜壮阔,壮志雄心的意味。
不过总有些煞风景,没滋味的厌物存在,懵懵懂懂的兽人就摸不到头脑,“这声音挺奇怪的,你们人类唱歌是这样的吗?”
车厢里也传来美狄亚的声音,“还有梅花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艾尔哈哈一笑:“这唱法是我故乡的腔调,这花也是我故乡的花。你们孤陋寡闻,没听说过很正常。”
“放屁,每次都用这种说法糊弄老娘,还有你当我在西境这么多年白活的啊,就连骗人也不上心。”美狄亚怒了。
艾尔听了笑得越发的肆意,笑容下心里有点孤独,有点思念,有点得意。
你们怎知我来自哪里,你们怎能理解那独特又璀璨的文化,你们更不会了解我那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又源于何处。
美狄亚老师,你是法师中的天才,这些你懂吗?能理解吗?所以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我。
想对人倾诉,却不敢直言,想与人交心,却知音难觅。
我独自一人活在这里,冷暖自知,旁人难懂。这,就是穿越者的滋味。
其中酸甜苦辣,又与何人说。
少年一路西行,一路欢笑,其间还夹杂着美狄亚气急败坏的呵斥声,“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剁了喂狼。”
……
所谓的喂狼当然是玩笑话,做不得真,美狄亚这女人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真的把自己唯一的学生剁了。艾尔就重复着跑步、休息、跑步的循环,倒真是感觉出了几分效果。俗话说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这锻炼也是同样的道理。
艾尔跟着冬狼跑了几天,这气也顺了,脚步也不乱了。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耐力倒是不断增强,还有余力和格鲁希说说话,和美狄亚拌拌嘴。
速度也是快了不少,称不上是快如闪电,但也可以赞美一句快如脱兔,至少可以跟着冬狼不被甩掉。
所以说啊,这人都是逼出来的。就如同之前说的橘子,挤一挤,总能捏出几滴水的。
就这样一路奔跑,一路锻炼,远远的一座高耸入云,方圆无边的巨大山脉映入眼帘,雪原中能有此气象的无疑就是哭泣山脉。
这也意味着兽人的部落不远了。
山脉上白雪皑皑,绿意点点。狂风自山峦间呼啸而过,又有各种野兽的嚎叫随风传荡,或尖锐或挠心的杂音混合在一起,如同鬼哭神嚎,打消了一切外来者的窥探之心,更是给飞雪弥漫,如烟笼罩的山脉增添了一分神秘。
格鲁希到了这里也谨慎了起来,经常要停下观察许久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方向。艾尔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地有丝庆幸,辛亏说服了格鲁希,不然就凭他和美狄亚两个人生地不熟的来这里乱逛寻找兽人部落,瞎猫碰死耗子,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和时日呢。
时间就是金钱,但对于艾尔却更重要,因为对他来说时间也是力量。
随着离部落越来越近,格鲁希的心也“砰砰”地跳得越发剧烈,甚至脚都有点迈不开。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又或者是愧对自己的族人。
“格鲁希,你这胆小鬼,懦夫,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承担一切吗?”格鲁希在心里狠狠地唾骂着自己,鼓起勇气的他郑重其事地和艾尔、美狄亚面谈。
“你们躲在篷车里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