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和美狄亚两人缩在篷车里,听到外面不断有对话传来。
“格鲁希,你总算回来了,听维杜姆说你被人类抓住了,大家都很担心。”
“话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可恶的人类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回来就好,还有这是什么东西?是人类制造的吗?怎么还能用冬狼拉车?”
“这真的是冬狼吗?怎么这么乖,到底怎么驯养的?”
……
没有鄙视奚落,没有斥责惩罚,甚至还有些女兽人红着眼说:“这不是你的错”。在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之后,是格鲁希这样有泪不轻弹的汉子哽咽的声音:“对不起。”
又是一阵声音各异的劝慰声,也许是生活的困苦和常奏的葬歌让兽人们看淡了亲人的离世,相比于故去的亡者他们更看重活着的同胞。
哪怕只有一个兽人活着,兽人这个种族就还在。
艾尔虽然没看到,也能脑补出现在的场面:一定是温馨而又感人,在泪水和笑颜的欢迎下,本以为已经离世的同胞,冲破艰难险阻,历经千辛万苦,从凶恶的敌人那里逃回了故乡。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故事吗?
“但问题是你们是反派好吗。”,艾尔在心中疯狂吐槽,“明明你们是侵略者,战争犯,现在搞出这一副受苦受难的受害人形象又是闹哪样,不要摆出这种可怜兮兮的嘴脸啊,这完全是你们自找的。”
不提艾尔的腹诽,在互相打过招呼后,围着格鲁希的兽人也逐渐散去。毕竟他们要为了家人和生存忙碌,是没有时间花费在闲情逸致的聊天上的。
格鲁希把维杜姆拉倒一边,嘀嘀咕咕地聊了起来,两人一开始还爆发了激烈的争执。维杜姆“我绝不同意”的声音还时不时传来,让部落里的兽人很是惊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使得一向很和睦又是刚见面的头领们爆发了如此激烈的争吵。不过随后两个头领的声音又小了起来,似乎的大嗓门的维杜姆被说服了。
艾尔坐在车篷里倒也不无聊,格鲁希和维杜姆的吵架声,兽人部落里的号子声,女兽人之间的闲聊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贩卖声,兽人战士捕猎回来时巨大的欢呼声,虽然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一副生动的兽人日常生活的画卷还是在艾尔脑中绘就。
“看来在兽人部落里呆两天也不会无聊嘛。”,艾尔悠然自得地想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篷车又开始缓缓移动,在格鲁希的控制下那些冬狼也只是步行着拉车,没在营地里跑起来,在一旁的维杜姆也是看得啧啧称奇。
大约是过了十多分钟,艾尔估算大概是两公里的路,篷车终于停了下来。“到了,你们快点进去,长老就在里面。”格鲁希的声音传来,不过艾尔可没蠢到傻乎乎地就照做,他朝美狄亚使了个脸色,美狄亚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先是一个最常用的“石化皮肤”,然后是量身定做的“飞弹偏斜”,再是“闪电迅捷”,石化的肌肤上又迅速凝结了一层白霜,坚固的“寒冰护甲”覆盖全身。
美狄亚一眨眼的功夫就给自己和艾尔释放了数个辅助型魔法,艾尔调整了一下别在腰间的剑鞘,以便顺手拔出,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蹿出篷车,直冲入眼前的帐篷。
美狄亚紧跟在艾尔身后,两人兔起鹰落,迅如疾风,一眨眼就冲进了帐篷,格鲁希和维杜姆都没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一下子还以为这两个人类有什么不轨企图,也紧跟着冲入帐中。
不过当艾尔看到只是一个苍老兽人坐在案后,身子一顿就止住了身形。稍等片刻,见没有什么摔杯为号,三百刀斧手埋伏在帐后之类的戏码,也就松了口气,朝老人一躬身,行了一个晚辈礼,“日安,长老大人。”
在他身后传来格鲁希惊怒的声音:“父亲,您没事吧。”,艾尔倒是一愣,看不出来啊,格鲁希这家伙还是留了一手,他竟然还是个官二代。
长老微微摆了摆手,“我没事。”,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满脸的皱纹似乎比往日更加的深刻,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艾尔,呵呵一笑,“这位人类小朋友不必紧张,我们兽人没有那么龌龊,不会干出这种笑里藏刀的事情。”
对于兽人长老话语里的讥讽艾尔并不在意,口头上占两句便宜又能怎样,身上也不会少两块肉。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一不小心把命给送了,那才是大亏特亏,亏得底儿都掉了。
艾尔扫了一眼帐中,作为兽人的长老,最高的领袖,这帐中的摆设也未免太清贫了,除了几个骨头罐子,一张破旧的长案,一盏油灯外再无他物,显得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张椅子都没有,除了长老一干人都傻站着,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艾尔倒是满不在乎,又行了个礼,“不知长老知不知道我此番的来意。”
长老点了点头,“事情的原委我都听格鲁希说了,小朋友就为了这事千里迢迢,以身犯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您就当我一时心血来潮好了。”,艾尔摆出了谈生意的架势,“交换的条件我想格鲁希都已经和您说了。我觉得我的条件还是很有诚意的,相信对兽人百利而无一害。难道这段历史是兽人的难言之隐,就连大长老您都不敢讲?”,艾尔又小小地激了一将。
长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