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变见金小诗对他毫不在意,一言不发仍然继续享受中杯中的茶,笑了笑说道:“殿下,您别多心,此次来只是秦变个人的意思。”
金小诗仍然默不作声。
“殿下可想回契丹?”秦变继续说道。
金小诗听到“回契丹”三个字后,仍然默不作声,只是原本暗淡的眼睛有束光亮一闪而过。
上次金鱼儿的事虽然事后瑞帝并未追究,但是这让金小诗变得谨慎了许多。
金小诗的变化并没有逃过秦变的眼神,所以他心中更回笃定了,于是说道:“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下官那日给瑞国皇帝提的要求,其中之一就是放殿下回契丹。”
“这些年来太后还是很挂念殿下的,依下官之见太后一定会尽力迎殿下回契丹的,当然下官此来也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秦变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金小诗的反应,结果金小诗是没有反应,在秦变说完之后,金小诗将茶放下,复又端起。
秦变见状也只得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下官告辞。不过不管殿下信不信,下官是真心想迎殿下回契丹的,而且也会竭尽全力迎殿下回契丹。日久见人心,下官对殿下的忠心,殿下将来自会知道。”
自始至终,金小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公子为何一言不发。”待秦变走后,一直跟随着金小诗的侍卫金童问道。
“这个秦变是什么样的人?是谁的人?他此来是受谁的指使?他为何要对我这个被遗忘的人表忠心?以他的官阶怎么会知道母后挂念我?这些咱们都不清楚,我能说什么?”金小诗低声说道。
基于秦变到瑞国来的表现,以及他对秦变有限的了解,金小诗对秦变唯一的判断就是秦变是个小人。
忠心,这个东西在小人看来是很廉价的,随时随地可以从他们口中蹦出;只要出价够高,也可以随时随地将忠心卖过别人。
“依我看,这秦变功利心重,或许他是真心想迎公子回契丹,而后他便是功臣了。所以这对咱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金童想了想说到。
“这样一个汉人,对我又无半点恭敬之心,一来就肆无忌惮的打量我,如何让我放心,让我将身家性命放在他身上。再等等看吧,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金小诗淡淡的说道。
……
秦变第一次拜房金小诗碰壁后,并不死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他把金小诗当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机会,因此隔了几天又去拜访金小诗。
“主人有吩咐,这几日不见客。”那开守门的老仆人却直接将他挡在了门外。
秦变当然不会死心,隔了几日又去,不过总是毫无意外的被拒接。
秦变也变得越来越灰心,同时也在心中不停的骂金小诗活该被留在瑞朝当质。
“客人请随我来。”当秦变快要绝望的时候,金小诗的府门终于再次向秦变敞开。
金小诗的态仍然像第一次一样冷淡,但是秦变的态度却是较第一次恭敬了许多。第一次见面时金小诗的沉默和这三翻五次的碰壁如同一飘冷水一样将秦变给泼醒了,金小诗并非表面上的文弱唯诺。因此这一次秦变也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打量金小诗,而是偷偷的打量,这一打量非同小可。
秦变只觉得金小诗很是眼熟,再一打量,只见金小诗额头宽阔,下峻削,嘴唇紧坚毅,与他看到的契丹太祖的画相很是相似。
只是金小诗一副汉人打扮,又因为长期的质子生活,眼神内敛不如画中的契丹太祖那样炯炯有神光亮,多了些苦涩之气,少了些英气。
就这一看,秦变的态度变得更恭敬了,腰也弯得更低了。“殿下,下官此来是有事相求。”秦变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只是一个居人篱下的人。”金小诗淡淡的说道。
“殿下是我契丹的皇长子切不可妄自菲薄,下官观殿下状貌雄伟,与我朝太祖貌如一人,如此相貌之人必非池中之物,还望殿下静待时间,将来必能一飞冲天。”秦变说道。
金小诗闻言,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想印象中的契丹太祖的画相,可是岁月久远,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秦变是第一个说他像契丹圣祖的人,这让他心中还是多了分期骥。
当然,表面上金小诗仍然不动声色。
“上次是下官莽撞了,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秦变见金小诗又开始保持沉默,腰弯得更低了,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说道
“下官自幼饱读诗书,精通吏治,可惜一直未遇明主,蹉跎至今,仍不得志。那日陡然见到殿下,见殿下相貌雄伟,可偏偏龙游浅水,于是心有戚戚焉。心情一时激荡,想尽自己所能帮殿下一把,所以说话才莽撞了些,还望殿下谅解。”秦变说道。
金小诗看着秦变,晒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当然,下官也是有私心的。”秦变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道。
“秦大人一来扯了一大堆,找我有什么事?”金小诗问道。
“是这样的,这瑞朝的皇帝对下官心有记恨,殿下想必也知道的。可是下官没想到他竟因此对下官避而不见。”
“下官来这燕京半个多月了,找当初负责接待咱们的那个礼部尚书方成,来来回回的好几次,也总拿各种理由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