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年轻文士的话让张俭眼睛一亮。
没想到这大宋的马车倒是个打听消息的途径,看来以后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些走街串巷的马车了。
大货行街说到就到,马车的速度要是不因为街道的限制还会更快些,年轻文士在曹家的门口下车了,车上仅剩下张俭和一个健谈的汉子,那汉子奇怪的瞅了一眼张俭道:“这位老丈为何还不下车,难道真的要去封丘门的军营?”
张俭微微一笑的答道:“老夫自西北而来,年幼时到过汴梁城,如今看来出入许多,不禁感慨咱们大宋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此次就想坐着马车一览城中的盛世繁华。”
那汉子笑道:“俺说老丈为何不下车,原是汴梁故人,这次您算是来着了,东京城有专门游览风光的马车,只不过车费要稍稍贵些,五十个大子一次,不过那车可是物超所值,能带着您把东京城绕个遍嘞!”
“有这样的好事?”张俭顿时喜上眉梢。
车夫笑道:“当然,您老自称汴梁故人,可见是少小离家老回故地,按照咱们现在的习惯该叫东京城才是嘞!”
张俭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而那汉子自来熟的介绍道:“这位老丈可否想在东京城中置办产业?如今的东京城房价蹭蹭的涨,不出三日就是另一个价,您老可要把握机会啊!”
张俭奇怪的问到:“什么机会?”
车夫和那汉子几乎是同时开口道:“赚钱的机会啊!”
“哦?那老夫该如何赚钱呢?”
车夫想解释其中的原理,可他的嘴太笨,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急的一旁的汉子匆匆打断他道:“其实说来简单,现在置办房产,等着房价走高,再待价而沽便是。”
以张俭的聪明当然知道其中的关窍,微微点头道:“只要有钱,这便是个一本万利的赚钱机会,难道朝廷就不管了吗?”
那汉子小声道:“听说过段时间就不能如此了,这几天倒是可以,这位老丈瞧你的样子也应该是个富家翁,不如在东京城置办一处房产以留后辈子孙可好?”
说实话,张俭自己要不是辽国的左丞相一定会被眼前这个中人的话所打动,这可是无本买卖,他张俭看得出来东京城的房价会一年比一年高。
商贾之道在大宋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小小的中人在坐车的时候都会想着推销手中的房产,城外的工厂大概更加厉害吧?
中人见张俭的表情也明白了,作为中人的他要是没有这点眼力就不用在这东京城混,瞧着张俭腰间的玉佩,他稍稍惋惜的说道:“看来老丈是不打算在东京城安家立业了,不过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老丈要有何事尽管到小货行街找我,小的名叫刘三!”
这话说的让人原先有的一点愧疚也消失得无隐无踪,听着舒服真切。
这就是本事,张俭微微点头道:“那就多谢刘三小哥了,以后老夫要是在东京城置办产业一定去小货行街找你。”
车夫笑道:“刘三你这一趟车也没算白坐嘞!”
…………
马车在距离封丘门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掉头,张俭紧紧地盯着窗外,高耸的封丘城门一点也不比皇宫的宣德门低矮,城墙上大大小小的苫布中露出一截狰狞的利芒。
门口的哨卫个个如标枪一般的站着,张俭见了暗自苦笑:我大辽的军纪如果能有大宋的一半便能横扫生女真以及高丽!
离开封丘门后,马车的速度逐渐减慢,张俭计上心来的对刘三问到:“刚刚的军士实乃虎贲之姿。老夫观之佩服异常!可他们为何在寒风中站着,难道是犯了军纪不成?”
“哈哈,老丈,这些禁军可不一般,人家将来是直接担任军中虞候的武举嘞!”
刘三的话让张俭微微惊讶,早就听说大宋的武举和科举一样并重,可为什么武举要在封丘门站班?看来大宋还是原先的模样,重文轻武的弊病可没那么容易革除。
“既然是武举为何还要站班?”
车夫听了连忙解释道:“老丈可不要以为这是在惩罚他们,其实这是管家对他们的考验嘞!我儿在封丘军营四卫当差,他说这是武举的一次考验,普通的四卫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嘞!”
张俭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老夫还以为这是让武举做苦差事。”
听张俭这么说,车夫首先不乐意道:“苦差事?许多人巴不得做这样的苦差可没机会!您也不瞧瞧他们身上的穿戴,一水的军备司全身步人甲,弩是棘轮弩,刀是唐横刀,就连腰间别着的匕首都是杀人的利器!”
张俭津津有味的听着,刘三打岔道:“可不是,但要说武器还是羽林卫的好,人家用的可是羽林铠甲……”
说着说着刘三的声音突然消失,车夫和张俭奇怪的望向他,却见他呐呐不言,最后红着脸道:“就是我也没见过羽林铠甲……”
车夫撇了撇嘴:“那你说个什么劲,白白让俺起了兴致,原来你小子就是个破茶壶啊!”
想从这两个人身上获得其他情报怕是不可能了,张俭在保康门下了马车,热情的刘三说这里能坐上士人游玩的马车。
果不其然,一帮士子模样的人正在等车,所谓的士人也不全是入仕之人,还有不少的儒生和老学究,难怪也只有他们能有闲钱乘坐游玩的马车,普通的百姓之家可舍不得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
一辆两边开有大窗的大车缓缓靠近,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