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蓝樱饶有兴味的端详着手中的熏香炉,炉身是用纯铜打造而成,三足两耳,做工非常精致,里面点着疑似檀香的香料。香炉底座上有六个通气孔,壶盖上有镂空的花纹,只要将容室内的香料点燃,空气就会由于冷热不均而自然流动。如果将炉体顺时针旋转十五度,炉盖上的镂空便会被阻塞,内部容室点燃的香料因为隔绝了氧气,也就自行熄灭,根本不用打开盖子。
研究了好半天,终于彻底弄懂这个熏香炉的工作原理,沈蓝樱一边感叹着古代连个香炉都做得这么精致,简直太奢侈了,一边扔下香炉转而兴致勃勃的观察起立在案上的宫灯。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干,索性研究研究古代的生活用品,省的司空琰再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屋外传来清脆的打更的声音,依照她那微薄的历史知识推断,应该已经到了凌晨六点,屋外的天色已经从黑暗渐渐变得有几分光亮。
经过一整夜的思考,沈蓝樱心里已经想开了许多,反正穿越到这里,与其自怨自哀盼望着哪天再摔一跤就可以回去,还不如随遇而安,接受她在古代新的身份。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其实就算司空琰真的要帮着五皇子抢夺皇位,对她来讲也未必真的有多凶险。
毕竟她是生在现代的人,头脑总该比一般的古人强一些吧,哦,司空琰这种另类的野心家除外。
不过,司空琰为什么要协助只有十四岁的五皇子夺取皇位呢,选其他皇子不是胜算更大一些吗。沈蓝樱一边想着,一边把宫灯搬到桌案上,然后一边研究,一边把精美的宫灯拆成一对零件。
就在最后一个小装置被沈蓝樱拆解完毕时,屋外传来一阵不大的敲门声。司空琰的声音隔着几重屏风从外面传来:“昭盈殿下,在下可以进来吗?”
沈蓝樱愣了一下,才发觉这是在叫她,慌忙找了块布盖在堆满宫灯零件的桌案上,回应道:“你进来吧。”
屋门被推开,司空琰走进屋里,手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沈蓝樱从里屋跑到正厅,见他把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桌上,不禁好奇的问到。
司空琰放下手中的箱子,抬头向沈蓝樱望去。她已经换上了州府送来的大红色的留仙裙,流云广袖垂在身侧,精致的面庞上虽然不是一丝粉黛,却丝毫遮掩不了她身上灵秀的气质。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她比真正的昭盈公主更适合这些华服锦带。
“一会你就知道了。”司空琰说着又走了出去,然后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走了进来。
沈蓝樱看着他搬东西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非常正确,等司空琰搬完所有东西,把箱子一一打开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箱子里的东西有两张棋盘和相应的棋子,文房四宝外加一个笔架,一大摞宣纸,刺绣和缝纫用品,还有大约五十来本,足足装满了两个檀木箱子的大厚书。
沈蓝樱随手抽出一本书,悲催的发现古人的造纸能力和印刷技术相当的不错,书页薄的只有a4纸的二分之一,而且全都是蝇头小字……
沈蓝樱郑重的把书放了回去,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司空琰,问道:“这些书……”
司空琰儒雅的一笑:“自然是你需要看的。”
我去!果然如此!
之后一整天,沈蓝樱就没离开过屋子,一直被司空琰关在屋里,在手把手的把作为公主应该会的才能交给她。
作为一个连古代生活常识都不知道的人,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有项目列个课表大概是,宫廷礼仪、当代政治、宫廷音乐、书法、绘画、诗歌、弈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看图认人。她需要把昭盈公主认识的,可能认识的,甚至是不认识的人的履历全部背下来。
由于司空琰曾经对唐澳泊公公扯谎说她在梦魇,所以洲宰除了她醒过来的第一天来了一趟,之后就一直没来过。
中午用午膳时,司空琰告诉她,为了把他当初随口撤的谎贯彻到底,他们必须要在梧州的洲宰府待上十天左右,好让外界以为昭盈公主身体未愈,然后再由他护送她回京城,而且还得是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昭盈公主身体娇贵,受不了舟车劳顿。所以大致的计算下来,他们没有两三个月,是到不了京城的。
这个消息对于沈蓝樱来讲绝对是个噩耗,并不是说她不想在路上走两三个月,相反,欣赏沿路的山水风光对她来讲跟旅游没什么两样。让她非常不愿的是要在洲宰府待上十天左右,因为这表明她要一直在野心公子的监督下学十多天的琴棋书画,还有看图认人。
对于沈蓝樱来讲,最好学的就是宫廷礼仪,虽然跟这里的礼仪有些差别,但沈蓝樱算得上是半个演员,只是做做样子对她而言还是相对轻松。
似乎是见沈蓝樱对宫廷礼仪适应得很快,司空琰非常变态的在她的腰间系上了一个重量不轻地装饰物。那是一种长款的挂饰,上方是一块椭圆形的玉石,下面用细线穿着好几条玛瑙串,玛瑙串末端连着藕荷色的流苏,一直垂到小腿的位置。看上去非常精美,却有一个非常鬼畜的名字,叫禁步。据司空琰说,禁步原本只是为了压住女性的裙摆,但由于佩戴禁步随走动时,上面的碎玉琥珀玛瑙之类的珠子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