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众人一边吃着早饭和中午饭合并起来的一顿饭,一边拉着李芸萱问东问西。玄玲甚至把江湖里流着白胡子的前辈,统统画了一遍,但无奈她画功太渣,作品清一色是李芸萱无法理解的抽象艺术。至此,在木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偲琪生死不知,战后各项事业也没有料理,土司木阳也没时间再跟司空琰周旋。一行人在客栈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休息一会儿,晚上就赶往下一个城镇。临走的时候,沈蓝樱找了个借口离开。这个时候,战事已经平缓,人们也重新开始了正常的作息,她避开拥挤的人群,一路小跑着来到湖边。月朗星稀,湖水也披上了一层月华,风抚水面,银色的涟漪一圈圈荡向远方。岸边很空旷,没有别的,只有两棵大树,晚风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吹来,那树叶随着风柔和的摇弋着。两棵树相距不到三米,向上延展,树的枝叶却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树冠。当地人说,这叫情人树,地面下,两棵树的跟也是纠缠在一起的。在他们面前许愿的情人会得到永远的幸福。沈蓝樱抬头望了望高高的树冠,低头借着月光在地上捡了两片叶子。在心里许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愿望。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上面的浮土,刚把两片叶子塞进怀里,身后就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干什么呢?”沈蓝樱一惊,猛的回身,尴尬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司空琰,心虚的表情像极了搞破坏而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我没……没干什么呀。”她正说着,风忽然大了起来,吹的她的长发和衣裙随风摆动,身后高大的情人树,树叶沙沙的响。沈蓝樱忽然想,如果这是在春天的下午,落叶变成落花,泸沽湖水变成赤金色,这场景一定美极了。现在……“阿嚏——”沈蓝樱打个喷嚏,揉揉鼻子默默抱怨着天气怎么这么冷。不想司空琰却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肩膀轻轻抖动,无奈的摇着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顽皮的像个孩子?大晚上穿的这么少就到处乱跑,不着凉才怪。咱们得赶紧走了,还赶时间呢。”他朝沈蓝樱招招手,后者看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就笑嘻嘻的朝他跑来,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往回走。一路上,沈蓝樱一边笑着跟司空琰说话,一边暗自骂他,“你才顽皮的像个孩子,你全家都顽皮的像个孩子!”……坐上马车往楚州赶路,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沈蓝樱把在军队里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跟司空琰汇报了一遍,后者没流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可见这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沈蓝樱愈发觉得,跟他汇报工作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能推断出来的他肯定都推断出来了,不能凭人脑推断的,他也肯定会派人监视。无聊的打了个哈气,沈蓝樱靠着车厢开始补觉。马车还算平稳,可不知怎么的,她一直都没睡着。抬起头来,看司空琰发现他正借着烛台,聚精会神的看书。沈蓝樱小声吐槽道,“你都不会晕车的么?”司空琰放下书问道:“晕车?”烛火摇曳下,他面容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晃的她更不想睡觉了,沈蓝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烛焰吹去。“呼……”马车里顿时一片漆黑。司空琰哭笑不得的道,“喂,你干什么啊。我又不影响你睡觉。”不,太帅了也是种影响。沈蓝樱内心嘀咕着,抢在司空琰之前夺走了烛台,防止他再把灯点起来。“太亮了,我睡不着,再说了,蜡烛的光线太暗了,对眼睛不好,你看书又不用这么着急吧。”司空琰拉开了车厢上的帘子,看向窗外,道,“不是书,是惠帝陛下的折子。”沈蓝樱只感觉一股冷风灌进来,往角落里缩了缩,惊愕的问,“皇上的折子怎么会在你手里!”“十天之前的折子了,不难拿到……你怎么了,冷么?”废话!大夜里开窗户能不冷么!“还好啦,你开你的,不要紧。”她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掌就贴在了她额头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下了结论,“我去,你发烧了,该死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感觉这么冷,等等,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了?还没等他问,司空琰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不能停车,那刺客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很有可能就跟在咱们后面,甚至南蛮都有可能派人来杀你,现在咱们还没有离开云洲,只要你在这里出了事,责任就是木府的,南蛮自然得利。更何况,还有那个刺客。所以,要找药材铺子给你配药,只能等明天进城之后。”沈蓝樱暗暗抽了一口凉气,不是为了周边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手,这种危险的环境她早就习惯了,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司空琰说要给她吃药,不行,这个坚决抵制!“咳,其实你不用让我吃药的,发烧的话应该是因为前几天一直没怎么睡觉,然后又掉进里水里,紧接着又吹了好久夜风,不是什么大事,我睡一会就好了。”“几天?”司空琰皱眉问道。沈蓝樱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问她多久没睡觉,“没事,两天而已。”“你熬了两个通宵?”司空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沈蓝樱不怎么在意的道,“到现在正好三天,对了夏轲根那个杀手比,谁更厉害一点啊?”司空琰没回答她的话,最后往窗外望了一眼,拉上帘子,转过头说出两个字,“过来。”“啊?哦……”她往司空琰那边挪了一点点。“再过来点。”“哦。”她又挪了一点点,还没坐稳身子,司空琰却突然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