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要伤害荷姐儿。”刘三老爷几乎是在乞求。
大周氏把荷姐儿抱在怀里,短剑就在荷姐儿眼前晃来晃去。
“表姐,你吓到荷姐儿了……”小周氏动了动腿,想过去,又被那剑光吓得止住了脚步。
“求求你们,老太爷,老爷,救荷姐儿……”小周氏扯着刘二老爷的衣袖,企图这样来支撑着自己。
大周氏看了看小周氏,大笑两声,把目光放在刘二老爷身上,“二伯,你没想到吧,就是你现在的妻子把你的前妻害死了,还把我们婵姐儿害成这样,她该死,就是你俩无媒苟合,甄娘不去,她一辈子都不能见光,甄娘应该找她报仇,找荷姐儿报才对的。”
大周氏已经神志不清了,她说出的话,像一道天雷一般,把地都炸裂了。
刘惜之冷静地站在一边,心里在冷笑,听他们互掐,狗咬狗骨头。
已经无法用形容词来形容刘老太爷的脸了,把家丑亮在太孙赵文轩面前,也许是他这个为人臣的,做的最无地自容最难堪的一件事。
刘老太爷沉着脸吩咐下人控制住大周氏,以免她真的伤害了荷姐儿。
方才把荷姐儿推出去的丫鬟,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荷姐儿有个闪失,她别想活了,连带她的家人也不会有日子过的。
小周氏眼看大周氏越来越不受控制,一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喊道:“是我,是我,姐,是我错了,是我贪图刘府的荣华富贵,是我诱惑老爷,是我让你去设计陷害甄娘,姐,你别伤害荷姐儿,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姐儿了。”
刘惜之冷笑一声,她等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你错了?”大周氏嘻嘻一笑,纯属疯掉之人,“妹妹还有什么错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小周氏哽咽一下,哗啦啦地流下眼泪,“我说……”
“我千方百计,用尽心机,设计在刘府外偶遇老爷,心里惦记着二夫人的位置,又用怀孕骗老爷,威胁老爷让我进门,老爷不敢对甄娘直说,纳妾一事又被甄娘拒绝,我一气之下,就又骗老爷说胎儿流了,让老爷一怒之下,迁怒她,厌弃她,其实我那会儿压根没怀上,是进了刘府之后才有的荷姐儿……”
围观的下人们竟听得入了神,大家心中都想,这刘二夫人心思何其歹毒。
刘老太爷脸色越发铁青,大周氏果真是稍微松懈,手臂放开了荷姐儿,他立刻示意下人们冲上前。
下人们微微一顿,才意识过来,三两下功夫,从大周氏手下夺过荷姐儿,可短剑仍在她手上。
荷姐儿刚喘了口大气,就在下人的拥护下冲到小周氏怀里,小周氏已经没力气再站起来了,就这样跪着与荷姐儿拥抱。
这劫后余生的拥抱虽然让人感动,可在众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恶心。
刘二老爷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这对母女,他仍是心疼紧张荷姐儿,可他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一幕让他觉得讽刺。
突然失去荷姐儿的大周氏,神智更是不清,她像是陷入恐慌的野兽一般,举着一把短剑到处戳,生怕有人会威胁到她。
“有鬼,别过来,别过来。”她目光涣散。
刘三老爷红了眼睛,道:“夫人,是我,我们一起回去看婵姐儿。”
大周氏寻着声音,找到了刘三老爷,眼睛与他对视,良久后,她道:“对,我们要回去看婵姐儿了,她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来,放下剑。”刘三老爷试图跨出一小步,不敢大靠近,怕刺激到她,只伸出手去接她。
大周氏定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也看着刘三老爷很久,“哐当”一声,短剑掉落地上。
其他人一看短剑落地,本想一拥而上扑倒大周氏,可刘三老爷用眼睛在场上转了一圈,满满都是乞求,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众人互视一看,止住了脚步。
大周氏左脚往前移了一移,刘三老爷红着眼对她微笑,又上前了一笑步,“来。”
众人摒住呼吸,等待着。
大周氏眼里只有刘三老爷,她抬起右脚,往前一踏,忽然脚下“喀”地一声,她的身体跳了跳。
她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短剑,亮晃晃的白光仿佛是鬼神的咀咒,她笑了笑,弯身去捡短剑。
众人见情况不对,皆是一拥而上。
刘三老爷一声大喊:“不要……”
不知是谁冲撞了一下,刚把短剑捡起的大周氏,竟刚好把短剑插入自己腹部。
她浑然不觉,笑着抬起头,竟还试图站起来,可脚步还没站稳,她又倒了下去。
刘三老爷大气都不敢喘,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他脑海里还是大周氏刚刚那个笑容,竟与他们第一次洞房花烛夜时,揭开头巾的那一刻一般相像。
“娘……”刘婵媛从三房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不顾自己丑陋的眼睛,连平时遮脸的面纱都忘了戴上,她飞奔过去到大周氏的身边。
刘三老爷回过神来,也冲到了大周氏身前。
他颤抖着手,去摸已经插入她腹部的短剑,“拔出来就没事了,拔出来……”
可一碰到那剑柄,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大周氏看着刘婵媛,忽然似拨开云雾,头脑一片清明,她伸出手去摸刘婵媛完好的半边脸,嘴边溢出一丝血丝,“我的女儿,还是好的。”
她的眼睛雪亮,被泪水浸得水汪汪一片。
“娘,你别说话,我让人去请大夫。”刘婵媛擦了擦眼睛,下一刻眼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