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限的空间内,每一个呼吸都是困顿的,徐氏不仅因为刘老夫人的话而陷入沉思,关乎刘惜之的,她不敢把话说死,得给芝姐儿一个退路。
“刘老夫人,天色晚了,还是先回吧,我会跟婆母他们好好商量的。”她道。
刘老夫人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老身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去刘府回帖,老身不介意再一次亲自来甄府接人。”
徐氏有一怔楞,刘老夫人未免变得太……有诚意了,敛起心底的疑惑,微微一低头恭送刘老夫人,依旧不行全礼。
刘老夫人哼了一声,扭头离开,福伯跟在身后送他们到大门口。
刘老夫人前脚刚走,刘惜之他们后脚就到了。
徐氏把甄府所有能说话的人物都叫到一块去,除了刘惜之本人。
她把刘老夫人的来意说明了之后,甄老夫人重重地哼了声,鼻孔里全是浊气。
甄老太爷捋了捋白须,皱了皱眉,“这个老夫人这次做的事与她平时的行为大相庭径啊,这么多年,一个问候都没有,这次却肯一次两次亲自来刘府要人……”
“父亲,我也觉得内里有不妥。”甄怀向道。
徐氏往丈夫边上瞟了两眼,才道:“芝姐儿,毕竟是到了年纪论亲了,若是一耽搁,只怕姑娘耗不起。”
徐氏又何尝不知道刘府的居心不纯呢,这是点头不行,摇头也不行的事情。
“怀向,你整天在外面跑,认识的人多,可有合适的人选吗?”甄老夫人沉声问道。
这时甄怀向才想了想道,“儿子认识都是商贾,而且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家里已有妻室的。”
士农工商,商人虽富有,但地位极低,这个时候的官家之后,一般都不太喜欢嫁给商贾,虽然他自己不觉得商贾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到时候刘府必定以此来拒绝的,何必耗费力气。
“婆婆是想我们物色个人选出来给刘府?”徐氏问道。
“有何不可,就是刘府,能找个什么好人。”甄老夫人不屑地说:“就是人品这一项,他们就必不会费心去探听,找的兴许就是门第过得去的。”
徐氏深有同感,若是找个不好的,对一辈子的,太痛苦了,她隐隐看向甄怀向,她的丈夫虽是商贾,但是他对她一心一意,以前看惯了三妻四妾的,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家,她庆幸自己嫁进甄府来成为甄家人。
“婆婆,其实我们不需要太担心,刘老太爷既然承诺会经过我们同意,到时候刘府物色的,若是我们都觉得不好,那就让他们再看,同时我们也可以做个两手准备,我们也帮忙相看人家,有好的,就给刘府指定。”
各人都在沉思一翻,似乎还是只能这样了,他们毕竟是外祖家,不能大张旗鼓地替她做这些,刘府做起这事就名正言顺多了。
……
刘惜之不知道他们正在商议她的终生大事,晚膳过后她就躲进书房里。
她把偷听到甄怀向的对话在脑海里捋了一遍,把想到的问题一个个地写下来,这些臆想中遇到的问题要逐个击破。
目前济世堂的定元丹只在两个地方销售,第一是济世堂的大本营苏州,第二个就是达官贵人齐聚的京城。
若是想向全国销售,首要看到的,必是运费。
定元丹的生产基地是苏州,做成后都是整批走水路发向京城的各大药商。
京城毕竟是大元国最发达的地方,要的量也多,销得快,平摊起运费来是平衡的,但若是变成偏远小县小镇就麻烦了。
而且这各地方卖的价格要不要统一,怎么统一,也是个问题。
一向自负聪明的刘惜之,不禁也眉头深锁起来。
这做买卖的,她还是头一次接触。
敲门声响起,刘惜之从书桌上起身,把书房门打开,来人正是徐氏。
徐氏温婉地对她一笑,刘惜之请她进来坐。
“舅母,有事?”她问道。
徐氏先是把她从头看到脚,琼鼻樱唇,玲珑身段,就是人顽皮了一些,可换句话,不就是天真烂漫吗?
清了清嗓子,“芝姐儿,今天刘老夫人来过。”
刘惜之心头一跳,她想到的是刘婵媛这厮终于把她毁她容的事说了。
徐氏停下,观察着她面上的表情,没有愤怒,没有不快,但是明显也是紧张的。
徐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芝姐儿,她是来接你去刘府的。”
刘惜之瞪大眼,等待徐氏继续说下去。
“她说你大了,要给你相看人家,再住在外祖家不妥,舅母和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商量过了,她说的不无道理。”
原来是为这事,她竟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到罗佑这厮,不免又紧张起来。
“舅母,祖母可有透漏她看中的人家?”
“她没说,但是她说了,会经过你外祖父的同意才定你的亲,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甄府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在你亲事上弄出什么幺蛾子。”
那好,一句“我不会嫁宦官的”差点冲口而出,咽了咽口水,“惜之谢过舅母。”
徐氏的目光温柔似水,摸了摸刘惜之的头发,“这些年,你都围在舅母身边转,突然就要回去了,我真是不舍得。”
叹了口气,“但是为了你好,能谈一门好亲事,这段时间就要委屈芝姐儿了,刘府的牛鬼蛇神多……”
刘惜之听到她声音有一丝哽咽。
“舅母,你们都不用担心惜之,最难也比不上济世堂那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