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之这头跟掌柜说完,那头捕头就来了。
他迟疑了一阵,看四下无人,才问道:“刘姑娘,你的这个丫鬟是个捕蛇人?”
刘惜之“噔”地站了起来,“补蛇人?”
陈捕头看她这举动就知道她不知此事。
略微有些犹豫,他不想掺和到这些内宅之事当中,“死者常绿被我们带回去的东西,在她的包袱里找出几件衣服,在衣服里面裹着一个竹篓,还找出了一瓶硫磺。”
“陈捕头的是意思是那毒舌是她自己带来的?”
“应当是。”陈捕头很谨慎地答道。
那么问题又来了,且先不论她把一毒蛇带在身边居心何在,她自己带的蛇,好好圈养在竹篓里,为何会跑出来,还把她咬死了。
陈捕头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一大早又跑过来询问一遍。
首要被怀疑的人就是同一个房间里的春花了。
“陈捕头尽管秉公办案,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全力协助的。”刘惜之道。
得到她的首肯,陈捕头显然松了一口气,他道:“我还要找找同房的另一个丫鬟问话。”
刘惜之点了点头,她把春花唤了过来,“陈捕头有事要问你,你如实答便是了。”
陈捕头看了看刘惜之,刘惜之从容地避开了。
问话的时候不长,只两刻钟,陈捕头便走了,然后他又去找了掌柜问话。
春花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怎么了?”
刘惜之凝了凝眉,“陈捕头说蛇也许是常绿自己带来的。”
春花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姑娘,她一个姑娘家身上带着一个蛇干嘛?”
“准不会是怜惜那毒蛇长得好看,带着当宠物养,兴许她没死,就是我们死了。”
这么一说,春花就知道了常绿的目标是刘惜之了,姑娘的命值钱,准不会是为了杀她来的,她一个奴婢,命如蝼蚁而已。
“刚才陈捕头问你什么了?”刘惜之问道。
“他问的跟昨晚问的差不多,来来去去也是什么时候上床就寝,什么时候醒来之类的。”
这是衙门惯常的审案手法,反复问嫌疑犯问题,试图辩真假,说谎的人,同一个慌说多了难免会前言不对后语。
“若是陈捕头还会来找你问话,你如实答便是了。”
春花再迟钝,都感觉到,矛头似乎指向了她,“陈捕头不是怀疑我了吧?”
“你跟她同房,自然是第一嫌疑人,等他们查明了,自然就会结案的。”
陈捕头问完了掌柜的话,又走过来,告诉她本案结束前,不可离开南京。
刘惜之心里道不好,这种案子不是查清没有嫌疑就可以离开的吗?
“这案子大概得费几天?我至多五天就要离开南京了。”
陈捕头皱了皱眉,迟疑了下,道:“实在不好说,这人命案,而且这样查下来,有可能是谋杀。”
刘惜之留意到陈捕头的神色不像昨天那样坦荡,难不成真的把他们当成嫌疑犯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陈捕头便告辞离去了。
常绿自己带来的蛇把自己害死了,而他们成了嫌疑犯,被强行扣留在南京?
刘惜之心里哀嚎,这都什么事啊……
陈捕头没有说的是,那个装毒蛇的竹篓是有几节人为割断了的,只是断痕有些奇怪,平整横切,但是最后是有一小截是连在一起的,只怕是有人特意这样做的,让带蛇的人不为意,这样当青蛇一不小心碰到那几个断枝就会自己走出来。
好毒的计,当他们弄明白了这竹篓里的弯弯绕绕,不禁也惊得起鸡皮,杀人于无形之中。
只是限于对方是刘右相的孙女,他们才谨慎一些,不然早就把他们锁回大牢里了,当然远距离看守的人是少不得的。
……
苏州刘府。
“母亲,常绿的急信里面说的是什么啊?”大周氏试探着问。
“信中写,他们在南京上了岸,如今住在满香楼。”刘老夫人淡定地喝了口茶。
大周氏是知道刘老夫人安排了人在海上假扮海盗的事的,只是刘老夫人开始只是要把他们囚禁了起来,她又暗中用大笔钱使人说的买了他们的命。
如今泡汤了。上了岸自然不能假装海盗了。而且她心知刘惜之身边带的那两个保镖伸手非常了得,在海上还好说,陆地上只怕难了……
大周氏恨得眼睛都红了,她就不信了,每次她都逢凶化吉。
“母亲,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戏就好了。”刘老夫人答道。
大周氏不知道的是刘老夫人早就买通了那个船夫,刘惜之一在南京上岸,他就往苏州这边送快信了,所以她比他们所知道的要早,也已经下了第二步棋了。
常绿家里是世代的捕蛇人,所以刚开始让她带着一条毒蛇在身,只是防着所有计划都不凑巧的话,就让常绿把蛇放出来,刘惜之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守着,就凭常绿就算拼了命都伤不了她分毫,但是这蛇半夜神出鬼没地行动,就不同了。
她本若把刘惜之留着,只要她打消了去做太孙妃这念头,那么这丫头还可以留着一条命为他们刘府谋些福利出来,可是她冥顽不灵的话,她就不介意把她杀了。
只是现在她提早上岸了,她就有了更好的计划了,她明人前去南京,暗中把常绿藏在包袱里的竹篓割了几个小口……虽然牺牲了一个常绿,可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