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在一旁弄着筐里的草药,都是些止血的药材。
“流风大哥,你是受伤了?”
流风那一袭白衣依旧白的耀眼,淡淡道,“没,备着。”
流风从她身边经过,一阵凉风吹过。他这人说话简单,没有任何废话,加上这一袭白衣更是显得冷清萧条,像是个看透世间浮华的仙人。
只是颜宋好奇,如此不爱说话的男子,怎会和李大妞牵扯在一起……
本想上前问清楚这中不理解的地方,但玄七的表情一直严肃,看来如今,也不是闲聊的时候。
流风默不作声地在后头磨药,也没有想要接待他二人的意思,就任凭二人坐在房间内喝茶。
玄七终于耐不住性子,走上前笑问,“流风兄,可有空一聊?”
流风没有拒绝,头两侧的发丝挂下,这一下一下磨药认真的样子实在迷人。
玄七脸皮向来厚,见他没说不字,就拿个小凳坐在他身边看着。
“流风兄难道就不怕,昨日可有人杀了你一家。”
研磨棒在研钵中突然停下,他抬眸看着玄七,并不带任何情感,似乎这并未触及他心痛之处。
“不怕。”他低头,接着磨药。
玄七更是不懂,昨日一家被灭门,今日他竟能做到这般气定神闲,实在不解。亲人离世就算没有哭的悲恸,也该眼神哀伤为之默哀。
一旁的段江火一直处于情局之外,拉着颜宋非要问,“姑娘觉得我与玄七,还有流风三人之中,谁最有魅力?”
“玄七。”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让本想讨些便宜的段江火再次失望。
“段江火丧着脸问,为什么……”
她哭笑不得,眼神依旧落在那二人身上,道,“他最正常。”
的确,与一个多话精和一个冷面怪比,玄七只不过是脸皮厚。
她转念想起什么,问段江火,“对了,你有没见过流风和什么女子在一起过吗?”
段江火像是还在生气,一只手托腰,“你问这干嘛?……哼!你问起流风,为何不问我!”
也不知如何哄他,但颜宋着实好奇李大妞和流风之间的故事,毕竟,他这人真的会为情所动吗?实在难以想象二人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流风这人很少说话的,所以,你说有个女子和他有关系,我想那就可能只有一个人。”
“谁?”
段江火回忆了片刻,“我也不认识,但有一次他抱一个女子回来过,女子好像受了伤。”
受伤女子,会是李大妞吗?
只是段江火再也记不起任何细节了,只是说流风身边从未出现过其他女子过。
看来,要想知道真相,必须得去亲自问流风。
玄七在他身边耗了许久,这两人一个皮厚敢问,另一个则几乎无视他的问题,所以二人谁也不肯松口,一直僵持在那里。
颜宋示意他,决定和流风单独聊一下。
她跟在他身后,他依旧自顾自地劈柴烧水做饭,仿佛他每日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却规规矩矩的。别人说好,也能看见好的地方,但要说不好,确实也无趣得很。
“流风大哥,看你动作娴熟,像是每日都做着同样的事。”
“嗯。”那一根木头特别粗,流风的力气不算小,可这一劈下去却未见到底。
她接着问,“你认识李大妞吗?”
手下的柴被带到半空,久悬不下,然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变成干脆的两半。
他抬眸,身子转向她,这是她第一次见着流风的眼神有一点所谓的灵气。果真,是他。
“认识。你也认识她?”眼神却是大不一样,但语气依旧平淡。
“李大妞说过那个送她衣服的男人,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想必就是流风大哥你了。”
流风的眉间微蹙,头一回流露出难色,竟是为了李大妞。
他放下了手里的斧头,站在她身前问道,“她在哪儿?”可以听出一丝丝的急切。
“天牢。”
他眼眸才燃起的星星又熄灭了,他丧着头,缓缓坐到一旁的小凳上。或许他从未说过一句的难过,但那无处安放的手却直接插入了土里。
颜宋多少有些欣慰,为李大妞开心,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那个男人最后抛弃了他,娶了别人,很快将她忘记了。而是李大妞,已经如同树根般植入他的心脏,能够牵动全身。
流风手里的土捏在手里,本是散沙般随风吹去,却在他手里被揉搓成另一个样子。他流风本就是无依无靠孤独的一身,唯独这里能够带给他久违的温暖。他想要去,想要去寻找回那个春日般的光芒,在回到那时,与她一起的时光。
“我要去救她!”
“流风大哥!”她赶紧叫住他,李大妞所在的是玉都的地牢,而那里除了圣上没有人可以靠近。她答应李大妞去寻找这人,可没答应过她让他去送死。
“李大妞的处境你应该清楚,除了当今圣上,没有人能够救她。你即便去了玉都,也见不着她!”
他泄了气,又坐回方才的板凳,对,但那又如何,也得尽力一试。不试,这辈子就真见不着她了。
“你,和那个玄七,是不是在找一样东西?”
颜宋眼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流风知道他们的来意?比起那个段江火,这个流风虽不爱说话,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沉稳许多。
“流风大哥,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她试探问道。
他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