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还在路上策马狂奔,突然之间看到西方的苍穹上一道白虹闪过,本来略微阴沉的天空竟然变得明亮灿烂起来。
天生异象,西方属金,归于白虎,金星乃太白星,可如今正值仲秋时节,万物凋零,金,兵器也,杀伐肃冷,不知这异象是好是坏。灵修心中极度地担忧着,难道是青儿出了什么事?心中焦急万分,他挥鞭的力道更大了。
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他健步如飞地奔向青伦的房间,因为推门的力道过猛把房间的两扇门振得吱嘎吱嘎一直来回晃悠。
青伦被这阵声音吵醒,费力地撑起身体,却被一个浑身散发着汗味儿和湿气的身体紧紧抱住,听见他一个劲儿地喘气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青伦笑着,因为浑身无力只得将他轻轻地搂住,轻柔地来回摩挲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慰。
灵修突然感到不对,觉得青伦的肚子似乎陷下去了,猛地从青伦的怀里直起来,皱着眉头担心而又严峻地问道:“孩子呢?”
青伦笑了笑,把头偏向床的里侧:“在这儿呢。”
“生……生了……”灵修惊愕地喃喃自语。接着又高兴得欢天喜地:“生了!生了!”他再次抱住青伦,在她脸颊和额头处使劲儿印了几个深深的吻,便又接着大笑。他凑上前去看了看他的孩子,看到孩子白中透粉的姣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深深地将眼睛掩盖,头上茂密的头发像是黑色的森林,小小的耳朵精致洁白,美丽、纯挚而又高贵,即使是刚刚生下来却不像一般婴儿那般,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褶皱,一切都显得匀称卓荦。灵修发自内心深处的狂喜让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和躯干,只能够任由它们手舞足蹈,恣意挥驰。
过了好一会儿,他喜悦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脸上仍旧绽放着喜悦而又温暖的笑容,对着青伦感激而又深情地说道:“谢谢你,我爱你。”说完搂过青伦,紧紧相拥。
“对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灵修松开青伦,看着自己的孩子问道。
“是男孩儿。”
“碧青呢?我让她照顾你。她哪儿去了?”
“刚才还在呢。”
灵修跟她提及自己去云临山的经过,接着问道“锦昱来这儿了吗?”
“来了。”
“你……见过他了?”
“嗯。”青伦默然,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锦昱,就是风玦。”
灵修满脸疑问。
“风玦是锦昱的转世。”
“……”灵修脸上透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差不多刚过午时,我醒了,就看见他在我床边。”说完有些后悔,她抬眼看看灵修略显愤怒的神色,觉得这句话没必要说的,可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只能接着说道:“你知道北朝的瘟疫吧。风玦也染上了,后来无意之中受下了我的灵息,便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说他是锦昱。而且,他还有我曾经送给锦昱的玉环。”
“所以你就相信了?”
青伦感受到他言语之中散出来的酸味儿,便打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觉得有些疲惫,便躺下说道:“不管我相信,还是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区别了。风玦是锦昱,那么我欠锦昱的也已经还了。风玦不是锦昱,我也不用再有什么顾虑。所以没有区别了。”
灵修脸部紧张的肌肉略略舒展,说道:“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大约未时时分,看到西方有一道白虹闪过,不知是何征兆。”
青伦的目光闪了闪,后笑着问道:“这个世间有几个天空?”
“当然只有一个。”
“一天之下,一地之上,世间每天发生那么多事,难道一道虹光就可以决定世事万象的兴衰祸福了?”
“我只是担心……”
“我发现,你成了人之后,变得越发谨慎了。”青伦打趣着。
灵修笑着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孩子,看看自己美丽的妻子,心中感到满足,对于自己的谨小慎微也感到可笑,说:“也对,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来了,还有火可以与之相克呢。”
“你去洗洗吧,汗水濡着,容易着凉。”
“嗯。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啊,对了,即是男孩儿,就用修伦这个名字吧。”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是女孩儿就用青灵,男孩儿就用修伦。
青伦笑着,表示同意。
碧青刚才出去是去看看正在煎煮的药,回来正好碰上灵修再里间大笑不止,她虽然小,但因为从小父亲就没了,在家里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因此也就没有进去打扰,还是回到厨房继续看着药。
灵修后来才从碧青那里知道,原来在风玦把稳婆找来之前,青伦就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青伦让风玦去找医生,让碧青去烧热水,之后便把门反锁,没过一会儿竟就自己把孩子生了下来。期间房间里一丝的声音也没有,只听见碧青一个劲儿地敲门声,还有孩子生下来之后的哭声。碧青还告诉他,青伦嘱咐她让她不要告诉灵修。很多年之后,灵修才知道,青伦自己很清楚自己生孩子的代价,她本只是一朵别人手上的无知无觉的玩赏之物罢了,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如今有了人身,可这人身是一只鲛人幻化的,自己本来也只是寄宿于鲛人的灵体内,要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知道灵修有多么地渴望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因此也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