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夺取胜利,就不能用腿替代脑子,得认真的分析现实情况,确立斗争策略。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获得解放事业的领导权。曙光会走了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你们黑夜会其实有了夺得领导权的机会,但你们自己放弃了。”
李奇娓娓道来,不仅黑夜会的人听得专注,其他人也放轻了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包括某个高高在上的人。
“关于斗争的另一个先决问题是,必须分清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可以利用的第三方,谁是可以争取和团结的朋友。”
“就算曙光会是魔法师的走狗和傀儡,终究是阴影城的人,和所有阴影城的人一同遭受着魔法师的奴役,是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但你们的盲动,让整个曙光会都成了敌人,以至于你们的斗争也被带偏了方向,变成你们跟曙光会的斗争,变成了阴影城的内斗。”
范斯低头,沉痛的道:“是啊,从导师到我,我们黑夜会一直想的就是杀人,从来没认真想过,应该让所有阴影城人都赞同我们,拥护我们。”
“几十年来,我们也只知道跟曙光会斗,认为曙光会就代表了敌人。在内心深处,我们其实已经放弃了夺取胜利的希望,甚至还成了某些魔法师家族手里的工具……”
李奇生出强烈的爱才之心,这个范斯,其实真的有革命领袖的潜质啊。
“现在你们提出的计划,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李奇接着道:“关于控制塔……”
流银打断了他:“公爵你不公平!凭什么曙光会就配得上右倾投降主义,我们黑夜会连个主义都没资格得到?我们就是左倾盲动主义!好了,来批评我们的左倾盲动主义吧!”
连这样的事情也要争个资格吗?
李奇没好气的瞪了流银一眼,女魔武士挑衅的看着他,抬起下巴又哼了一声。
“好吧,我就说说左倾盲动主义,刚才说右倾投降主义的时候,其实已经可以推想出这是什么错误了。”
“左倾盲动主义,就是对斗争的艰巨性、长期性、复杂性等各方面情况认识不足,也不认真的观察和分析。高估自己的力量,说白点就是不自量力。”
“你们都该有体会,不自量力的人都是很偏执的,很少反省,遇上困难和挫折,喜欢都责任推给别人。越是到了形势危急的时刻,越固执的坚持错误的主张,把胜利寄托在赌博式的冒险上。”
“盲动者的进一步发展,跟投降主义殊途同归。因为他们无法接受失败,一旦真正失败,他们的斗争意志就会崩溃,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最终走上投降主义的道路。”
说到这李奇停了一下,货仓里人人都在沉思。
流银又不满了,低声嘀咕道:“都是些又空又虚的东西,凭什么就套到我们黑夜会头上啊。”
“凭什么……”
李奇淡淡笑道:“就凭你们炸控制塔底座的计划,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手段是什么,不过你们真的能确定,阴影城的那层屏障,不会压制那样的力量?”
流银挑起了眉毛,万幸她只是没了头发,还留着一双很英气的剑眉:“所以我们准备了很多!很多!再说不试试,谁知道?”
“的确,不试试,谁知道”,李奇说:“但如果只有试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做更多的努力,确保这一次能够成功?”
他再道:“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个计划,无法获得阴影城大多数人的认同,刚才格温托琳女士和曙光会的反应,你们也都看到了。”
“另外,炸塔也会威胁到白银城乃至整个风暴群岛的安全,魔法师已经分裂为几派正相互猜忌甚至敌对,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会联合起来,先把你们这个威胁清除掉。你们觉得黑夜会可以跟这样的力量对抗吗?恐怕连对抗都说不上,而是你们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范斯问出了之前李奇问海瑟薇的问题:“公爵,就算您有另外的大局,但您终究是支持我们的解放事业的,为什么会反对我们破坏这层屏障呢?”
“我并不是反对破坏这层屏障”,李奇说:“我认为它是邪恶的,是必须被打破的。哪怕没了这层屏障,风暴群岛所有人都要完蛋,也不是它存在的理由。既然关系到所有人,就该由所有人来承担代价,而不是以奴役一部分人为代价,换取所有人的安全。”
“但斗争必须讲求策略,讲究方式方法,我们得做全面的考虑。首先我们要能够确实的打破它,这就得争取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其次我们得科学……呃,谨慎的分析,打破它会有什么样的现实影响,确保打破它后不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如果打破屏障并没有其他的危害,我当然不会反对”,格温托琳开口了,她看看身后的曙光会首领:“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首领们有的点头,有的皱眉道:“问题是,谁知道这层屏障到底关系着什么啊?”
黑夜会这边,流银也在叫:“谁知道那么多啊,反正……既然它不该存在,那就打破好了!有什么后果,该的!哎哟!”
范斯敲了敲她的光脑勺,再叹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层屏障,我也不相信魔法师仅仅就是想把几十万平民当猪一样圈养在地下。”
李奇说:“我会去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