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哈古走后,凌夜坐在君临的床边,久久的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印在自己心里。他想起那日在清安寺,君临笑着对他说“我救你”;想起秀女殿试的时候,自己再次见到君临的欣喜;想起自己夜探冷宫时,她悲伤无助的脸庞;想起接待豫国使团的夜宴上她的大气睿智;想起被贤妃惩罚时她的坚定和倔强;想起前几天她发现那些画像时的惊讶和感动。
凌夜不吃不喝的守在君临床前,遣散了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他想着,既然君临只有三天的命了,那他这三天便做一回昏君陪着她吧!
一天一夜过去了,凌夜已经在君临的床前靠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日晚上,孙公公来报,说宸王有急事求见。
“不见。”凌夜看都没看孙公公一眼,厌烦的吐出两个字。
孙公公看着凌夜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宸王说这事儿和君才人有关。”
“让他去御书房等着,朕即刻就来。”听见他的话,凌夜才缓缓转过头。
御书房里。
“你有何事?”凌夜冷冷的问道,他对给君临解毒已经不抱希望,他也不相信连赫哈古都解不了的毒凌华会有办法。
“皇兄,君临是臣弟的义妹,如今在宫里中毒,臣弟虽不敢向皇兄讨要个说法,还请皇兄允臣弟将她的遗体带回王府,择日安葬。”凌华死死的盯着凌夜,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吞灭。
这一句话正好直戳凌夜的痛处,他一掌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放肆,她是朕的嫔妃,要安葬也是朕的家事。”
“既然是皇上的嫔妃,为何能在这宫里就给人害了性命?”凌华也毫不畏惧。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御书房里蔓延,门外的侍卫太监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可谁都不敢贸然进去,而此时的紫宸殿,也不太安宁。
紫宸殿内。
君临安详的躺在床上,因着凌夜的旨意,谁都不能进来,殿内分外的宁静。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窗子便被快速扯开,窜进来一个人。那人身着异国服饰,身手矫捷,从窗户翻进屋内,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惊动外面守着的宫女太监。如果此时屋内还有他人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此人便是一天前替君临诊过脉的赫哈古。若是君临此刻醒着,也一定能够记起,这个人就是她在太医院的蛊室遇到的人。
赫哈古悄悄走到君临的床边,细细的端详着她,这个女子竟然能让皇帝和宸王都醉心于她,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单是凭着她的容貌,这个女子就值得救。赫哈古这样想着,用手背轻轻滑过君临的脸颊,反手捏开他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迫使她服下。待确认君临吞下了那药之后,赫哈古便不再多做停留,起身跳窗而去。
御书房里。
凌夜和凌华还在争吵着,却见孙公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门槛都没注意到,一下子跌在他们面前,他连忙爬起来向他们行了礼。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凌夜怒斥着他,见他如此匆忙,凌夜却并不担忧出了什么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更坏的呢!
“皇上,皇上,君才人......君才人醒过来了!”孙公公气还没喘顺,便急着禀报他。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听到这话一齐看向他,凌夜一时惊喜,再次向他确定:“真的?她醒了?”
“是啊,皇上!”孙公公肯定的道。他看了凌夜一眼,又继续说道:“咱们听着皇上的吩咐都在门外守着,突然听见屋内有咳嗽的声音,如儿不放心,便打开门进去看看,这才发现君才人已经醒过来了。”
凌夜听着他的话,再顾不上其他,绕过凌华就向紫宸殿赶去。孙公公向凌华行了个礼,小跑着跟上凌夜的步伐。
看着他们离开,凌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来赫哈古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到了紫宸殿,凌夜激动的推开门,便看见君临坐在床上,裸露着肩,如儿正帮她处理着伤口。听见推门的声音,君临立刻拉起身旁的被褥遮住自己的肩,还未来得及向凌夜行礼,他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君临的床前。如儿识相的腾出君临身边的位置给凌夜,她自己则退到边上站着。
“传太医。”凌夜小心的搂住君临,避免碰到他受伤的肩,又一边吩咐道。
凌夜为确保诊断准确无误,让好几个太医给君临把了脉。太医们将自己所探到的商量了几句,便有赵太医站出来作了总结:“回皇上,才人体内的毒已经净了。就脉象来看,甚至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依微臣来看,只需给才人服用些温补的药,不出两个月,便能痊愈。”
凌夜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君临,又问道:“那君才人肩上的外伤该如何?”
“只需寻常金疮药敷上些时日便能见好。”赵太医答道。
凌夜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太医们都退下,又陪君临说了会儿话,便吩咐如儿和姬芮照顾好她,自己则去了御书房。君临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也不宜说太多话。凌夜虽然对君临体内的毒莫名其妙的净了一事存有疑虑,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既然君临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便将此事先放着,日后再查也不迟。
御书房里。
凌夜面无表情的走进御书房,冷声吩咐身边的人都在门外候着。
“浔剑,你可知罪?”凌夜冷冷的看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