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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赫章对于颜家兄妹,本就视如自家子弟一样,现在看到他们,更是高兴。
玉栋四个安顿好后,就来到唐府花园的凉亭,唐赫章让人摆了茶点,让他们四个一起坐着赏景。
玉秀看凉亭边放着茶具,笑着说,“我来给先生烹茶吧。”说着,她熟门熟路地生火,从边上的木桶里舀了一茶壶水,将茶壶放到泥炉上慢慢烧着。
“淑儿,快把我们给先生带的茶拿过来。”玉秀这次出发,自然带了不少茶叶。
玉淑答应一声,回院里找出送给唐赫章的茶叶礼物,又拿了一罐陈皮蜜饯过来,都放到凉亭桌上。
“先生,您咳嗽有没有好点?”玉梁看到玉淑拿着的蜜饯罐子,跑过去接了捧放到唐赫章面前的石桌上,关心地说,“我大姐说先生换季时容易咳嗽,特意又带了一罐过来。”
玉梁一说咳嗽,玉栋关心地看着唐赫章,“您脸色看着不是很好,是没歇好吗?”
唐赫章看他们四个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想起远在蜀中的大儿子,不由又叹了口气。
他年前回到青州后,写信想让大儿子辞官回家,可唐知县不愿意。上月,唐大老爷送家书回来,居然是一封滕王的手书,滕王信中言辞切切,只说钦慕唐赫章才华、有意请他入蜀中为幕僚。
唐大老爷在家书中,还说滕王对自己甚是重用,请父亲入蜀中父子团圆、共同为滕王大业效力云云。
唐赫章没想到自己对大儿子千劝万劝,大儿子不仅没听进去,竟然还为滕王做说客。自己若是也到了蜀中,那岂不是置老二、老三于不顾?
大儿子这么做,也是置家族于不顾了。
他为人方正讲究正统,如今武帝虽说不算一等一的明君。但是至少在他治理之下,永定上下安享太平。
自来长幼有序,滕王身为弟弟,又是臣子,竟然有这不臣之心!可他明知滕王有不臣之心,却因为大儿子不愿抽身退步,他顾念儿子,就不能将滕王的狼子野心公之于众!
唐赫章忧心气愤之下,一下就病倒了。幸好素日身子强健,病了小半月,延医请药,终于调理好了。
大儿子留恋官位,还妄想从龙之功,这些事,他又怎么能跟玉栋四个说呢?他打算着,还是得亲自入蜀中一趟,当面让大儿子上书辞官。若他还不听,为了唐氏一族考虑,他就得将这儿子弃了。
看玉梁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脸慕孺之色地看着自己,他轻轻摸了摸玉梁的头,“小四,你那书法练得如何了?等下跟我去书房,让我看看有多少长进。”
玉梁这几个月勤奋练字,最喜欢唐赫章提起这事了,“先生,我最近练得可多了,走,我写给您看看。”说着就吵着要纸笔。
唐赫章笑着让人送了纸笔颜料上来,在石桌上摊开,让玉梁现场书写。
玉梁提笔刚要落笔,唐赫章说了一声慢,“你写个‘花好月圆’四个字吧。”
玉秀在边上一听,明白唐赫章这意思,御前落笔,可不一定是玉梁想写什么,而是看武帝的。若是武帝现场说了玉梁却没写好,岂不是御前失仪?
玉梁听到唐赫章的话,低头想想,拿起一片木片开始勾勒字形,再提笔蘸取颜料着色描绘。
玉秀这边刚好看水开了,和玉淑一起,拿了几个杯子,将茶叶略醒醒,冲泡了一杯先端给唐赫章。
唐赫章接过杯子闻了一口茶香,“秀秀和淑儿这泡茶技艺,可是日渐高超啊。”说着抿了一口,微微闭目,显然是在品茶。
等他慢慢喝完一盏茶,玉梁这边也写好了。
唐赫章放下杯子,站在石桌前挑剔地看字,“这花字收笔处太过死板了,月字用花草为勾不如用鸟羽为勾……”
玉梁原本觉得自己写得不错,被先生这一顿狠批,不由嘟起了嘴有点沮丧。
唐赫章看他那样子,脸色一正,“你如今年纪小,不可骄傲自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人的良言要能听得进去。”
玉梁连忙点头,“先生,我明白,哥和大姐二姐都跟我说过。我只是……只是……以为没这么差的……”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进学之后,他的花鸟字被众人夸奖。玉栋三个虽然也跟他说不可骄傲的话,到底是最疼爱的弟弟,谁都没说重话。
现在唐赫章一番点评没留情面,玉梁知道先生说得对,可脸皮薄,又觉得有些委屈。
玉栋听到玉梁那句话,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小四,先生是为你好,你得将先生的指点听进去。”
玉梁用力点头,缓过劲后,又跟唐赫章讨教起书写落笔之事了。
等这师徒俩说完,已经到晚膳时分了,唐赫章让人做了饭菜上来,和颜家兄妹四个吃了一顿晚饭。
席间说起外面的事,玉栋四个才知道周明已经回京了。北蛮议和敲定之后,武帝就召了周明回京。成王周定康这次重伤,以后可能不能再带兵打仗了。
玉栋听说成王不能再带兵,还有点为他惋惜。玉秀想起前世成王的殒命,现在只是不能打仗,还活着,就是幸运的事了。
几人又说了些别后各自闲话,玉秀想起前世唐赫章也是到过京城的,不由相邀道,“先生,您在青州若没什么事,不如和我们一起上京去看看吧?”
“本来惠灵也来信邀我上京,只是现在还有些家事,倒是不难马上去了。”唐赫章提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