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德一伏诛,跟随他的人全都一愣,群龙无首,还有几个想顽抗的,都被一一拿下了。
很快,从街头又跑来几队人,分别押解着傅远德的其他几个亲信,还有这些亲信的亲信们。每人都是堵着嘴、五花大绑地拖过来。
这些人原本还在挣扎着,等看到地上那具无头尸首时,瞪大眼睛再无声音。
戚石头看看这些人,得意地说道,“死心了吧?想献城降敌,还想设圈套让我们钻?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当老子们都是傻子啊!老子们可是有军师的。”
他所说的军师,自然是指玉秀了。
广生记的伙计到将军府附近打听消息后,回到陆府禀告。
玉秀听说傅远德家里来了一个百姓打扮的人,那人进府后再没出来。后来傅远德又召集亲信议事,末了又调了一百亲兵到家里,然后再派人来传召陆校尉等人。
这一连串的事看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百姓打扮的人,肯定不是城里人。
当下的形势,玉秀直觉傅远德只怕想开城投敌怕戚石头、陆校尉等人阻拦,就想将大家骗到家里。
她将这疑惑一说,照戚石头的脾气,就说带人冲进傅远德家里看看。
可玉秀想着城中总共只有一千来守军,若再内斗一场,人手不还得损失?当此之时,每份人力都得珍惜着。
“戚将军,那些士兵只是听令行事,他们也未必知道傅远德想要降敌。若是白白死了,岂不是可惜?”
“城里的其他守军也未必听您的,就算听您的,里面良莠不齐。您带着人没到傅将军府,消息只怕就满城皆知了。到时他们要是倒打一耙说您带人拿下傅将军投敌,岂不是说不清了?”
戚石头一听玉秀这话,倒是有道理,“那依大娘子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玉秀就想了这出引蛇出洞的主意。
大家分了三拨行事。
玉栋和陆校尉两个人以劝降的名义到将军府去,一是看看傅家是否有异常,二来就是试探傅远德的心意。若是傅远德誓与润州共存亡,听说两人有意投敌就将他们拿下,两人就可表明实情。
若是傅远德有意降敌,或者与滕王有了勾结,那玉栋亮出与颜锦程的关系,就可借机取信。
第二拨人由戚石头安排,先联络守军中确实可信的人,让这些人来到南城门这里借机闹事。
若是傅远德真的有心投敌,玉栋和陆校尉就将他引到城门口,就在这边抓人。
第三拨人就跟着傅远德的其他几个亲信,若傅远德降敌,这些人就是同谋,抓了一点不会冤。
这兵分三路,一点没遗漏。
最妙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就是黄雀。
傅远德的人去军中其他人那里游说试探,那些心思动摇有意跟随的,一个都不会漏网。
戚石头大为佩服,自然照办。
果然一举成功。
他看着那拖过来的十来个人,转头和玉栋说,“大娘子妙计,我们的人毫发无损,就将这些老鼠屎一个不拉地找出来了。”
据说唯一有伤的兵,还是太大意被狗急跳墙的咬了一口。
戚石头让人将这些人都一起绑到城楼去,又让人找了卷破席子,将傅远德尸体给盖了挪到城墙边。
傅远德的妻儿不足为惧,就只让几个人看住大门,不让他们乱跑。
这么一番折腾,不知不觉,已经亥时了。
“快到子时了。”陆校尉看看天色,说了一句。
大家神色一紧,子时,过了子时,蜀军就要攻城了。
“戚将军,快点安排防务吧?”玉栋看着戚石头说。
就一千个人,城楼上一个城垛安排两个人,估计都轮不了几圈,“就这么点人,安排个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赚一个,就这么着吧。”他嘟囔了一句。
玉栋离得近,听到这话,也不知说什么,就想转头打量。这一转头,吓了一跳,身后居然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原来,城门口这边的动静太大。当值的不当值的士兵、甚至还有胆大点的百姓们,都在附近探头张望。
润州城里的官兵们,也无心巡逻,宵禁也形同虚设了。
开始还悠着点,只在一些角落探头探脑。
有一个胆大的走到官兵后头张望,其他百姓们也都跟着出来。没过多久,南门这边街道上,已经站了一堆。
松城屠城的消息,全城百姓们都知道了。白天想要逃出城的百姓们,看到了蜀军扔人头的惊悚一幕,人人都是如临末日。
官兵们看着煞气逼人,百姓们不敢询问。
有一个百姓看到玉栋,大着胆子开口,“颜恩公,是不是蜀军要攻城了?我们,能不能守住啊?”
原来这人是昨日在城外被蜀军追兵追杀的,玉栋当时救了他们,此时再看到玉栋,他恍如看到了救星。
能不能守住润州城?
玉栋看向戚石头。
戚石头看看玉栋,又看看身后那些眼含希冀的百姓们,默默低头装哑巴。
“颜恩公——”那人又叫了一声。
“颜恩公在这里,我们听恩公说。”
“对对,不要吵,不要吵!”
在街头的人,有不少人都是因为玉栋和赵全生抵挡,才死里逃生的。他们在城里大多有亲戚好友,一时之间,众人越来越热烈的看向玉栋,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他们想听的话。希望玉栋能再让他们死里逃生。
被这么多人看着,玉栋下意识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