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元邵方才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阴间的酒一旦喝醉,是切忌用功法散酒的。回忆起十四殿阎君的表情,元邵暗叹,这番,怕是真的大意了。醒来的时候,元邵的意识仍有那么片刻是无法反应的。看着周围陌生而又雅致的装饰,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你醒了!”耳熟的惊喜声音响起。元邵扭头,不解的看着琉逸:“怎么是你?你为何在这儿?”琉逸笑了笑,挑眉嗔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住处,你说我怎么在这儿!”元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琉逸的眼神透着浓浓的不悦。琉逸这些年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若再察觉不出她的意图,那他真是白活了数十年光景了。只是越是这样,他越是刻意的与琉逸拉远了距离。且不说他对琉逸本就谊,他也不会对琉逸有多少旁的想法。一想到日后跟琉逸之间有些什么亲密的举动,元邵便忍不住有种**的恶心感,更别说琉逸想要的,似是还要更多。琉逸见他面色不悦,原本满心的欢喜一下子沉了下去,淡淡的收了面色,解释道:“你被羌叔算计,险些被夺了舍。好在我到的及时,这才险险将你救了下来。”“羌叔我已收押了,只看你想怎么处置了。”琉逸口中的羌叔便是邀请元邵喝酒的十四殿阎君,在还没有成为阎君之前,便叫羌。那时的许多人都是没有姓氏的,死后延续生前的记忆,大多也会延用生前的名字。元邵本以为,无论在怎样漠视,终归是没想到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人,不会真的有什么害他的心思。不曾想这个羌,却是真的有这般狠辣的心思,竟对他动了夺舍的念头。虽感激琉逸在紧要关头救了他,元邵却也没有多做停留,问了琉逸羌的关押之地,便离开了。只是不曾想,他分明一醒来便匆匆离去了,却依旧是惹得阴司流言四起。元邵对外头的留言并不得知,这些日子一直在与六道法则沟通关于阴司刑罚的问题。这番羌的事情爆发出来,才叫他意识到,纵使是善鬼,在阴司这样阴气重的地方,待的久了也是会生出别样的心思的。六道法则是一本典则,是一本有着自主意识的典则。只是与旁的意识不同的是,六道法则所拥有的意识,是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这样的意识体,只有在沟通六道主宰,制定天地规则时,才会与人有所沟通,平日里别人则是连见都见不着的。而此时的六道轮回,除了阴司的元邵,并没能出来新的主宰,是以六道法则是在阴司落成之时,主动找上他的,且除了元邵,暂时还没有旁人能寻的到它的。跟六道沟通了关于阴司鬼民的刑罚出来,已是阴司的三日后。且一出来,便接到了琰叫人拜会他的消息。阴司的一众阎君大都知晓他没隔一段时日,就会消失些时候,多半是不会主动找他的。而琰无论是在阳间还是阴司,始终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阴司落成之后,更是不会主动去寻元邵,是以一出来就接到琰的消息,元邵还是颇有些惊讶的。琰的住处并没有在元邵特意开辟出来的醉梦城,而是在离忘川河不愿的曼珠沙华花田中。一间简陋却又雅致的小竹屋,安然的坐落在鲜红一片的花田里,分明是妖艳有令人惊悸的死亡之花,偏生因着这竹屋生出了一种,安宁而又祥和的气息来。“师父!”元邵毕恭毕敬的行礼,对于琰,元邵还是极为尊敬的。这个师父虽说自幼甚少直接给予他关心,但终归是救了他性命,又教了他本事的恩人。记忆里慈祥泰然的模样,更是叫元邵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来了啊,坐吧!”琰自一丛开的茂盛的曼珠沙华中直起身,放下手中的小锄头招呼道。竹屋前的空地上,用石头雕成的方桌圆凳,安静的杵立着。元邵也不推辞,直接走到下首的一张圆凳上坐下道:“师父叫我来,可是有何要事?”琰擦了擦手,缓步渡到桌边:“倒确实算是要事,是你跟逸儿的亲事。”元邵微讶,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嗫嚅了半晌才道:“师父素来不问世事,怎会突然提起我的亲事?”他说的是他自己的亲事,很是巧妙的避开了琰的问题。琰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的,伸手端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道:“再怎么不问世事,你与逸儿一个是我徒儿,一个是我女儿,哪能完全不闻不问!”“师父说的是。”元邵顺从的接道:“只是同为师父的徒儿,沐殇师兄都还没成亲,我自然也不着急。”“殇儿若有了意中人,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也是要管的。”琰极为慈爱的笑了笑。“只是如今,殇儿并无成亲的打算,而你与逸儿却是情投意合,总不能因着殇儿耽搁了你们二人。”元邵面色微沉:“师父从哪里听来,我与琉逸师姐情投意合的?”“难道不是吗?”琰的表情有些惊讶,看着元邵的眸子里满是不解。整个阴司几乎都传遍了,主君大人与逸大人两情相悦,主君大人甚至在逸大人房里过了夜。他本以为二人是已经私定了终身,如今看来,倒是他会错了意?“我素来将琉逸师姐当作亲姐般敬重,如何会有那般越矩的想法。师父莫要听信了谣传,平白污了琉逸师姐的名声。”元邵掷地铿锵的回答,态度坚决的向琰表明了态度。他倒不怕琰会因着这些话而生气,琉逸说起来是琰的亲女,但平日里琰对她的感情,与沐殇和元邵二人,也是没多少差别的。他这个师父可是洒脱得很,生前的事便还在生前解决,若不是琉逸的母亲魂飞魄散了,琉逸年纪太小无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