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根据地的欢天喜地,武汉行营却阴云连连。虽然有台儿庄大捷,重创了第五师团,但随着敌第十师团,第五师团合兵,第十三师团沿蚌埠,淝河西岸北进。十六师团经山东济宁渡河而下,十四师团经河南濮阳渡黄河而下。徐州战局突然恶化,老蒋突然意识到日军是要把国军精锐力量消灭在徐州,于是叫来何应钦,白崇禧等人一起研究策划。经商定,立即组织突围,放弃徐州。但徐州会战的战略意图还没实现,武汉会战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囤积在武汉的物资,人员都还没来的及撤离。为了阻挡日军的追击,一份绝密文件从老蒋保险柜里被取了出来。
本来日军打通津浦铁路,龙海线后,经商丘,兰封,开封进军河南,另一路经凤阳,蚌埠直扑武汉。乘胜追击,意图包围武汉,逼中央政府投降。
武汉行营,老蒋手里拿着一份绝密计划,眉头拧成了川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来有什么事把他给难住了。废话,炸开黄河大堤阻挡日军的进攻步伐,这不是天大的事?徐州战事失利,为了阻挡日军,炸开花园口,引黄河之水阻敌。这事是好事,但是缺乏时间组织人员撤退,一旦黄河炸开,下游十几个县市都将被滔滔河水淹没。而且为了隐秘,一定会在晚上炸堤。下游几百万百姓将瞬间被洪水吞没,房舍被冲,粮食被淹,肯定是尸横遍野。就是勉强逃过洪水,现在已经是六月,地里的庄稼今年就会绝收,半年没粮食的日子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
老蒋在屋里转了不知道多久,这可是关乎几百万人的生死,自己也背不起这骂名。直到陈果夫,姚宗,陈诚联名上书,炸开黄河阻敌,对外声称日军飞机轰炸所致。老蒋才秘密下令,炸开赵口,引水阻敌。但应赵口流沙淤积,没能成事,又决定在花园口实施爆破。
守卫花园口的是国民党新八师,师长蒋在珍接到命令后立即让参谋熊先逸带着人马考察炸堤地点。确定在一座关帝庙西三百米处实施爆破。那里是黄河一处弯曲部,河水汹涌而来,到脚下突然受阻,压力比直线处大,冲力力也大。定下地点后,安排士兵挨家挨户的动员撤离,要求后撤五公里,每家发给十块大洋搬家费,但却不说明原因,怕鬼子间谍提前泄露消息。百姓有的拿了钱开始逃离,有的故土难离不肯走。几天过去,也没多少人离开。但上峰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命令他们迅速炸堤。
六月十日,天空阴云密布。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中。工兵连长汪封带着炸药,起爆器来到河堤:“熊参谋,地方搞定没有,上峰可等着呢?”
”关帝庙西三百米处,那里有个回湾,河水直冲过来,炸开后能迅速扩大缺口。“顿了顿继续说:”难道就不能再等等吗?下游百姓根本没来得及转移,我们这一炸,下面百姓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们在洪水中挣扎,在疾病中痛苦哀号而死?这将是一场人间惨剧,谁来为他们的生命买单?谁来为他们的家人提供援助?”
连续几个问题把汪封堵的满脸通红:“熊参谋!你以为我们想接这任务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决堤的后果吗?你以为我们心里好受吗?我们作为军人,不能拒敌于国门之外已是耻辱!今天却还要引黄河之水拒敌,抛弃百万父老的性命,我们心里好受吗?但徐州会战失利,我们别无他,为了阻敌,只能炸堤!”
两队人马在河堤上僵持,天空越来越阴沉。远处云层中的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隆隆“霹雳啪啦”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没一会工夫就变成瓢泼大雨。“丁零零-丁零零”电话响了。熊先逸抓起电话:“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低沉的声音:”我是蒋在珍!你怎么回事?炸个堤都磨磨蹭噌的,这关系到抗战的全局。关系到武汉会战的成败。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等待你的将是军法从事!“说着”啪“一声把电话挂了,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神情呆滞的放下电话,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双腿,嘶哑的喊:”汪封!准备炸药,起爆器!炸堤。“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好象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瞬时瘫坐在地上。
屋外暴风骤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哭泣。打了几十个洞,把炸药装好,接好电线后,汪封来到他面前:”参座。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起爆。“
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挪到起爆器旁边。小小的起爆器静静的伫立在他面前,只要他的手轻轻往下一按,这滔滔的黄河水就会汹涌而下,吞噬村庄,吞噬庄稼,吞噬生命!那自己就是杀人的侩子手,百万冤魂会让自己的良心受一辈子的谴责!无论有多么强大的借口,自己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手开始发抖,汗水夹杂着雨水从额头滑落。伸出颤抖的双手,捏住起爆器的手柄,平时能平稳端枪几小时的手这时却不听使唤。
边上的卫兵红着眼跪下:”参座!不能啊!下面有百万乡亲!我们这一炸,他们无路可逃,都会被河水冲走啊!那是百万性命啊!参座!”
回过泪水满面的头:“你以为我想炸吗?我不知道后果吗?但如果不引水阻敌,武汉危矣,长沙危矣!根本没有两全之策!都跪下!“
听到熊先逸的话,工兵连的也跪成一排:”下游百万父老!我们无能,不能拒敌。今日却还要连累乡亲,百死难赎。决堤之后,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