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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算大哥求你,救救菡菡、救救菡菡!她这样喜欢你,为你做了这样多事!你如何能这样无情!”
“呸,这个贱人!初时她确忠于本王,哦不,现在该说朕了,后来竟拒绝再给朕提供消息!现在更是为你挡箭,朕看这贱人已背弃朕、心向你,如此,朕与她情绝!而大哥,你也是自身难保了,还为这罪妇求情~。
不若你求朕吧,,你好好跪着求朕,朕或许会大发慈悲饶你不死。然这罪妇,呵,就让她后悔对朕的背叛!”
“项天佑,你~!”
“天择、天择,算了、算了。我想,我早该规劝你,也让你,不至落于今天这地步。
十五年来你对我那样好,可我却,多有亏欠于你。这条命,我早该还你。谢谢你、谢谢你。
其实,我想,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天择。可是……可是对不起了。”
“……苏菡!”
……
“呼~呼~呼,啊~!”
道竟做了个噩梦,项天择陡然惊醒。
半身一跃而起,双手撑着什么,额上冷汗涔涔,双眼兀自大睁,脸上有湿意,手拭去竟是泪水——他有多久不曾流泪了?
如今,这是在梦里哭了?
呵,真是怪梦。
想着仍觉后怕,那梦实在真实,虽似有烟雾缭绕幻而不清,可弥漫在空气中的悲凉他感同身受,仿如在他自己身上发生过一般。
项天择深思回忆,一时竟忘了他被车撞,早该不存于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参见皇上!皇上醒来,实乃我大齐社稷之福!臣等恭贺。”
却忽然身遭有人齐刷刷呼唤,喊声嘹亮,气势十足,着实吓了项天择一跳。
便禁不住身一抖,眼皮一跳,头一偏,项天佑看去……乖乖他滴个神,啥玩意?
地上咋跪了一堆穿着古风的人,好像还通通都是男的?coy?还是演戏?
但不管是哪样,也都tm太敬业了吧?头压得那样低,都快贴到地上了,身体也是,简直没融进土里,难道不累?
……等等,他还活着?
……活着?
猛然,项天择两眼睁得大圆,目视前方怔怔出神,比地上跪着的这些人更奇异的是难道他还活着?
项天择遂将“自己”一通乱摸,摸手摸脚摸老二,又一通乱掐,掐手掐脚掐老二,得出个结论——他还活着,还是个男的。
于是此刻的心情真是复杂莫名,项天择只觉他就像日了狗样,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道项天择沉浸在重获新生的惊喜中,却不知他一番举动落到屋里的其他人,犹是下头跪着的那些人眼里,便是他们的皇帝——着了魔。
“皇、皇上~,”于是便见有人大着胆子欲上前一探究竟。
“……镜子,镜子,镜子在哪!”可还未到身前,“皇帝”又开始“发疯”,吓的那大臣肚上肥肉一滚,官帽一歪,赶紧又滚了回去,暗暗扶正官帽,正正经经严严肃肃跪回原处。
“皇、皇上。”奈何屋里的有些其他人就不得不上前小心伺候着,哆哆嗦嗦还尽量不能让人看出——殿前失仪可是大罪,对他们来说足以砍头了。
“我,要镜子~”
项天择看那凑近的怯生生、古装打扮的年轻小伙,浑身透着畏惧,都不与他平视,便不自觉放慢语气、放低语速,使自己显得温合。
说起来他还不知什么状况,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项天择心道,好在这次他的意思总归表达清楚,那年轻小伙腰一弓、头更低,恭敬应道:“是,皇上,奴才、奴才这就去给皇上拿镜子。”说得几分尖锐,看上去是个男儿,可这声音并不像。
项天择听着怪异,他此时一心想着镜子,忽视了那些人言语中对他的称呼。
待须臾,又是刚才那小伙拿了面镜子“款款而来”,离得近了,他忽“扑通”跪地,随后头低平,双手高举将那镜子呈上:
“皇上,镜子奴才给您拿来了。”
“……啊,好、好。”
项天择见那人哗就跪地,错愕得也不知说什么了,迟疑微微点头应道,手慢腾腾伸去,接过那镜子,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年代,还是铜镜?
不过铜镜就铜镜吧,也能将就用,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是少说话的好。
项天择暗忖,暂也不管那么多,只翻过那镜,镜面里他的模样熟悉又稍有不同,一样的清秀帅气、剑眉星目,最大的不同就是铜镜里的那张脸看上去年轻不少——或许他重返了二十岁?
项天择心里乐呵,满意放下那镜,点点头,心中说不出的小荡漾。却道突然,他愣住了,好一会,他艰难得扭过头,看向那年轻小伙:
“等等,你,叫我什么?皇,上?”
恍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