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梦幻的你我
道清晨出发,再回宫,已是正午将临。
“紫禁皇城”——但见古朴典雅的四字渐现眼前,朱红色大门,门上的涂金圆钉横九竖九,着甲戴盔兵士执着铁枪、腰挺得笔直,神情肃穆、守卫森严。
那守卫中管事的远远见两人驾马而来,又看前一人,知是微服私访的皇帝和其随从,忙将大门拉开,单膝跪着、左手握拳扣地,而项天择和小德子驰骋入内,马鞭一抽,“驾~”沿着城内宽绰长道、红墙鎏金瓦之间,直奔“乾德殿”而去。
“小德子,去把温士进找来。”
临殿前,项天择立即下马,从小德子那接过瘦弱的小兄弟——他已高烧至昏迷,双眸紧闭,怕是对周围少知少觉。项天择抱着他大跨步就里殿而去——这样的姿势看似不免违和、尴尬,想来是男女之间更多。但眼下人命为主,项天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得相遇,便是缘分,叫他有能力却见而不救,未免狠心了些。
等脚踏到殿里,宫女太监忙垂下头去,项天择想着拨去了那小兄弟最脏的外衣,也不再多管,便直接将人放到了自己塌上。
“来人,打水来给这小兄弟擦洗一番。”他命道,立即有宫女应声退出殿外。
片刻后,那宫女端来盆清热水,和一条干巾,巾入水湿润,那宫女先是擦起塌上人的脸来,没了表面乌脏,露出真容,这小兄弟倒长得尤为俊俏清秀,所谓之“白面小生”,概莫如此吧。
项天择偏头一扫视,随意一眼又将头偏回,虽那面部之柔和微让他诧异——这并不像个男子容貌,但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只道拭过脸后,那宫女继而又捋起塌上人的衣袖,擦拭双臂,点点揩着很是小心细致。
她揩时,项天择正坐于鎏金椅上,不经意远看——道虽瘦弱,也终究是男子,却只瞧那手臂细嫩圆润、皎白若牛乳。这般肤质,全然无半分男子的刚健气息。
叫项天择额上不禁起了几道褶皱,联系小兄弟刚才容貌,莫不是个娘炮?救回来的人是这样?项天择不禁微有烦躁,但转念一想,这玩意先天而成、岂是可控?罢了罢了,且等他醒,问问情况吧。
这般思考,那宫女动作依旧继续,她擦完双臂,解开衣襟便要擦拭身体,项天择此间一直怔怔看着、若有所思,这会也没回过神,眼直直向着。
但见那宫女慢慢掀开那衣,越掀越多,直到整面都要袒露在外,某人才陡然意识到不对来。
“等等~!”那人惊呼止道。
宫女闻声,忙停下动作,恭顺侧在一旁。
那人立即又疾步上前,指着床上那“男子”,很是惊讶问道:
“她,她是女的?”
目中可见满满疑惑。
只道那宫女听得亦是不知所云,暗暗腹诽:自己带来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男女。虽如此,面上可不敢些许表露。她离皇上最近,皇上又正对向她,问的应该就是她了。
那宫女遂回道:“回禀皇上,她是女子。”
…女子?项天择哑然失笑。要不是裹胸,他还真不知是女子。搞半天,连人性别都弄错了。但也难怪,披头散发、衣服脏乱、脸上也是黑的不干净,谁知道她是男是女呢?不过是,先入为主罢了。
但既然是女子,给人擦拭身体,他就不适合在场了。项天择浑不大自在,宫女掀了的衣服他忙给盖了回去,脸撇向别处——古代女子对名声清白尤为在意,他看了这姑娘雪白柔嫩的肌肤、看了那抹裹胸,莫不要他负责?还好她是昏睡的……
“你继续擦,擦干净了,”项天择转而吩咐道那宫女,但见他边说边轻揉鼻尖,脸上有些许晕红,“朕出去转转,太医要是来了,容他看去。”说得别扭、怪不是滋味,话罢人立即向殿外去,叫宫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皇帝是怎了?
然不等她想出什么原因,“皇上”已离殿远去。
……
原是女子,竟是女子。
皇城一角,幽森僻远,花草馥郁芳香,风景甚是秀丽,想是少人裁剪,得以自由发展,虽分叉繁多看似不平衡,却也正是其自然美的魅力所在——此处是项天择几日前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场所,他第一次走这便喜欢上了,烦躁不安时就喜欢来此一个人呆上一呆,驻足四看,那份宁静每每能让他复杂心绪平复。
这会他也是独自呆在小林丛里,被四周灌木绿树环绕,外间阳光虽盛,里间却是荫蔽从绕、阴凉环生,半点也受不着干扰,因救回的“小兄弟”忽而成了个“弱质女子”而带给他的冲击渐渐散去。
终凭心而论,项天择并不愿多招扰女子,左拥右抱什么的,他也不想。这亦是他为何迟迟不去后宫——全因一“烦”字。“女人心,海底针”,女子心思难猜不易,数量再一多,争风吃醋便剧,无论怎样做,总有人不满,他如何有那么多精力左右平衡?
又素来心软,对自己人尤其是女人,尤为下不了狠手,到时若对方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叫他怎样为好?再一颗心,如何能博爱容得下那样多人?项天择对种马无意——那是所谓的“爱”吗,非也,于他看来,不过是yù_wàng的发泄罢了。冥冥中他仍觉有那样一个女子在等他——一定在某处等着他。
只是若带回的是个男子,还可放在身边当个侍卫;现既是女子,项天择深思——不妨等她病好,听听她的遭遇,再给些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