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么巧,他前脚刚注意到不对,后脚小德子就来禀报,偏又是凤鸾殿方向,所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吗?
就算知道她最初心悦于项天佑又如何?他不指望这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她的心意,可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毫无作用吗?
心意被践踏,被当成小丑一样的耍弄,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苏菡呐苏菡,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在朕的地方、抽朕的空子与别人私会?
“混,蛋!”上下齿紧咬,吐出这两字,项天择双眼眶,已然深红。
…………
“皇、皇上?!”
道此时已是暮色深深,守殿的婢女渐点起烛火,沁悦不想皇帝这么快就去而复返,突看到人时她还颇为惊异,语气也就诧异。
“滚开。”
却自皇帝口中发出这两字,沁悦当场就愣了,怔怔地满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是有多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恍回神时,人已向内殿去。
莫非、莫非发现了?饶是沁悦再不敏感,这一刻也显是察觉了项天择状态不对,不由疑心、不由望向凤鸾殿内,眉间紧蹙凝聚——小姐,您、您千万不要有事…
……
“皇上。”
未感任何意外的,苏菡见项天择进来了,欠身稍行礼,淡应算是打了招呼,让开案几前的座位,又跑去榻上看书。
若往日,项天择见苏菡这般,怕会很无奈地抢过书,一遍又一遍得叮嘱她:“光弱,对眼睛不好。”
此时某人却只就着桌旁一张凳子坐下,两杯水都已不见、床榻也是平齐如新,可发生过的事并不能这样简单抹去,项天择至少现在,没了和苏菡拐弯抹角、唧唧我我的心。
张嘴便开门见山:
“有人来报,武仁王从你凤鸾殿的方向离开。”
…“嗯。”终要来了吗?听到“武仁王”三字,手上拿着的书再无法使她平静、遮掩慌张,苏菡说不出她现在心里什么个复杂滋味,只悲哀得觉得、看来避不过了。
而她想时,项天择仍继续陈述,
“朕之前第一次来找你,就听到你殿里有男女交谈声,一个是你,一个就像天佑。”
“……嗯。”
“那时你床榻是乱的,桌上两杯水是温的。以你的自律,床榻不会是乱的,水若无人喝,也不会空倒。”
“…嗯。”
“如今想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之前你的婢女沁悦那样拦朕,故意说话大声,就是在给你和项天佑通报,以便让项天佑及时逃开。而朕开殿门时,你也正在关窗,他想是、刚走吧!呵!”
“嗯。”
“朕说的一切,看来你并无反对。”
“……是。”值此时,苏菡终于放下了对她而言已毫无用处的事。
……
“是?”彼时项天择侧对着苏菡,学着她,怪腔怪调地道,“承认的真大方呐、啊~?”
只一简单的“嗯”“是”,让项天择感觉自己做的、说的一切都像打到棉花上,那么苍白无力,他扭脖、点头,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满肚子怒气冲得都要炸裂,偏不知如何发泄,积在那个点总是不得畅快,很久没扔过东西的项天择,瞥见桌上的壶、杯,突直接一手横到了地上,
“啪~!”生生刺响,壶杯碎成了一片片,水向四处散,裹了灰尘。
于异常安静的凤鸾殿里异常刺耳,可某人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但有人终止不住爆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苏菡?是不是觉得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玩弄人心?
竟胆子大到、大到在朕的皇宫和别的男人私会、给朕戴绿帽!”
声声质问激动难抑,项天择语调高昂高过高昂,眸里有怒火哀凉,手一下下猛戳向地!
这是樊阳行宫后,他第一次那样激愤,叫苏菡亦不禁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