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女性的天性总是难以阻挡,才逛上原夜市没多久,项天择已是手上拿满东西,恨不得再嘴里叼上几个或是直接吊他身上,亦或再生出几双手才好。
而饶已如此,东方颖貌似仍旧兴致勃勃,得逢上原节这日,朝廷规定的宵禁也较平时推迟了不少,百姓狂欢。项天择本也有心看的,然被这一搅,唯一的念头只想快点回去摆脱那妖女。
看着那妖女就有些出火,可又不愿发怒、无可奈何,项天择选择做的只有不说话,打死不说、冷眼以对,但掏钱倒也畅快,以免又叫那伶牙俐齿的妖女着了话柄。
“算了算了,看你这么多东西,不叫你拎了,替你分担一部分。”又走了好会儿,东方颖那厮想是良心发现,从项天择手里接过些东西,项天择任她动作,脸色淡然却抿唇不语。
东方颖何等聪慧?若非她性子精怪“刁蛮”,实可称得上蕙质兰心,她瞧黄政神色虽没变化,却是半个字也不说,脸上功夫甚好,掏钱也是利落,但就是感觉他在生气,没来由的,东方颖这样觉得。
“生气了~?”东方颖俏皮问,她语调上扬,挨着项天择,身子向他这边倾,两眼盯看着他很是有神。
但见项天择仍是不回应,东方颖又委屈巴巴扮可怜:“我只是逗你玩嘛~,你当我没这些银子吗?只是想跟你玩嘛~。”
奈何项天择依旧不为所动。二人接着便沉默了小会,徒劳走着,在人流中穿梭,周围热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俩的背景。
终是东方颖忍不住先道:“好了,不生气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就当我将功补过可好?”
项天择仍旧不言,只是眼睛却止不住瞟去。东方颖瞧他那样就觉得自己真是作贱!可和黄政闹的不痛快,竟是连这大好的节日夜市都没心情看了,东方颖暗恨自己的没出息却又拿这样的自己没办法——怎的在这人面前,她堂堂魔廷少主,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就这样不堪一击呢?
又羞又气,东方颖于是恶狠狠问道:
“你到底说不说话!不说话那件事我也不说了,东西也给我,我以后就当从不认识你、再不来找你就是!”
她说的那样严重,虽觉有赌气的成分,项天择也不好意思继续拗下去——他堂堂七尺男儿,焉该这般与女子计较?
何况,项天择其实对东方颖说的“那件事”很感兴趣。
便道:“我说话、说话,你说,请说。”
“不生气了~?”东方颖这下却又不急了,她眼睛瞥去身边人,两手环抱着胸,明明是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倒叫项天择看出了吊儿郎当的味。
项天择对此颇为无语,因而说话都说的毫无气力,大有应付、哄人的嫌疑:
“不生气,不生气,我从来就没有生气过,跟你生什么气?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项天择态度可谓是好,实际上他恨不得将自己脑子给倒出来,他到底怎么就招惹上了这样个妖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而东方颖对项天择说法想是满意,终于不再跟他兜圈子:
“你为都护镇抚司副使,那前任副使周度,全家上下皆为苗人反叛所杀,这事,你该知道。”
“这是自然。”
项天择点点头。见东方颖玩笑时是玩笑,然论到正事时态度却也严肃、郑重,娇俏靓丽的脸蛋透发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倒也叫项天择欣赏。
“怕是周副使家的人并未全死,有一府内协管下人的婆婆正是那天有事外出,避过一劫。”
“…什么?!那她人呢?你又怎么知道!”
东方颖丢出了个重磅炸弹,叫项天择骤然激切起来。
“她人自早不见踪迹,怕是躲了起来。”东方颖瞟了眼项天择,“至于我如何知道,我身为江湖中人多少有些门道,小道消息知悉不少。那周副使是个不错的官,与柴仕优似私下不和,据闻出事前曾有什么东西要上交朝廷…但人死灯灭,那东西也从未有人见过。”
……东西?东方颖没有多说,项天择听后也感觉怕是那东西给周度带来了杀身之祸,更至屠灭满门。
他这下是真不后悔与东方颖出来一遭——他潜意识愿意相信她,相信那个管使婆婆的存在。
纵他是天子,可项天择还是希望定罪杀人有根有据,而不是直接抓紧牢里——总或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也于吏治不利。倘若能找到那婆婆,柴仕优那关,怕是迎刃而解了。
项天择想,暗暗留了个心,回去后即叫御林卫四处打探打探。
……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怎知东方颖又忽的乍呼起来,她看上去很兴奋,轻挽上了项天择胳臂,拉着他直朝一个方向快步走,叫道,
“那有灯谜,我们去看看吧。”
有人之前才告诉一个隐秘,项天择被拉着也就不好推却,要不然多像过河拆桥?干脆随了她意,凭她高兴就好。
项天择想,步子紧跟着被拖着加快,然手上拎着大盒小盒的其实还是不方便。
…
拉开场子摆灯谜的是个老大爷,老大爷面上笑容可掬、一团和气,看着叫人亲切。他摊子上已有男女老少不少人,都在那看花灯、升天灯,猜灯谜,项天择两人到时,又有不少人加入其中。
老大爷瞧着红火的生意,招呼的更欢:
“上原佳节,各位都可来猜猜看看,逢个喜庆,有喜欢的,将灯买下就是,不贵、实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