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百年难得一遇的蝗虫灾害又在荆襄一带蔓延,皇上的案头又摆上了湖北知府的告急奏折。
皇帝从永宁宫里出来,当机立断,立即下发旨意赈灾,由户部拨赈灾银两两千万两,从附近的粮仓里调拨粮食,由禁卫军亲自押送。半月之后,朝廷收到了湖北知府的谢表。
赈灾银两一旦下发,老百姓都可以勉强度过冬天,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由朝廷分发种子耕种,荆襄一带免收三年赋税。
这样的话,这一带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流民问题。
可是流民还是真真切切的产生了,而且势如破竹。八日湖北知府告急,九日流民大军攻破襄阳府,从那以后再也收不到襄阳知府的奏折。
勋阳告急,荆门告急,随州告急,南阳告急。
流民大军已经势如破竹,横扫湖北境内,见粮就抢,见人就抢,被压制的**疯狂滋长。
皇上是个热爱清静的人,最讨厌一件事情不能一次到位的解决,当然也明白这是为什么。
“朕调拨的赈灾银两到灾民手里能有多少,你们手里又拿了多少?都是你们这些人!搞的流民四起,连朕也不得安生!”
跪在下面的朝廷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面对着皇帝的雷霆之怒,他们的手里又何尝干净?
万安第一个发声:“这些刁民,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还不知足,皇上,臣请求皇上派出大军教训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还皇上一个清静。”
“派兵镇压就能一劳永逸了吗?”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传开来,像一个炸雷一样平地炸响。
是商辂。太子眼前一亮,商大人在致仕三年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朝堂。是的,他回来了,苦苦支撑朝廷大局的人又回来了。
“皇上,事到如今,只有出兵才能解决问题。”万安坚持道。
因为致仕三年,万安已经压过商辂成为内阁首辅,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大了很多。
“好,就按万安的建议办吧,这帮流民实在太猖狂了,还有你们!不要把这种事情做到明面上让朕心烦!”
“难道那些人的死活就不管了吗?”商辂绝望地呐喊,但是没有人理会。
流民战斗力不强,不需要很多的兵员,因为他们几乎是一打就散。再者,出兵平定流民所需的军费远远小于继续调拨赈灾银两。所以朝廷众人,都愿意选择这种花费少的方法。
所有人,都在固守着自己的既得利益,站在利益的岸边看着河水里的人一个个溺亡,然后,见死不救。
商辂看局面无法挽回,只好推荐李靖带兵平叛,而他自己亲自做监军,希望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可怜的流民。
“父皇!儿臣请求与商辂大人同去!儿臣身为储君,理应多多锻炼!”太子上前说道。
皇上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太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身为太子,多多历练也是好的,你去吧,要多学一些知识。”
两万“大军”,即使要造反,也不成气候。没有人会蠢到如此地步。
“太子殿下不是正新婚燕尔吗?怎么也要自告奋勇的前去啊?”万安意犹未尽的挑衅道。
“男儿家怎么可以沉醉于温柔乡呢,万爱卿又在说笑了。”皇上竟然替太子说话。
万安吃了一个巨大的哑巴亏,藏身在大臣们中间不再言语。
太子却苦涩的笑笑,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幕:
李富在走进养心殿之前给他一个眼神:“殿下,您准备好了吗?”
“在我决定冒险的时候,就没有退缩的余地。我会坚强的活下去,是她给了我勇气。会把对她的爱散播给更多的人。可是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以后都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走进我的心里了。”与面对阿沅的时候的表情不同,满脸写着坚毅和决绝。
“可是,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皇上会认为您是儿女情长不堪大任,有可能动摇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的。”
“没有感情,还有天下。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的。”太子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他想象过一百种如何和她和好,然后再来一场羡煞旁人的婚礼,所以急不可耐的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意订下婚约,可没想到经营一番,还是没能把她的人留下。
不知道他怎么和皇上说的,皇上竟然就真的取消了婚约,而且在那以后对他的态度还一天比一天好。自从阿沅走了以后,与假装坚强不同,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就连皇上本人,都对他这番表现表示赞许。
这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流民问题,根本不值得举行盛大的出征仪式。在宫里简单的践行之后,主帅李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太子跨上战马紧随其后。
身边有士兵和同行武将的保护,太子并没有把卫队的暗卫们带上,而是把他们大部分留在京城休养生息,放松这一段时间。
大军走了一天,天降大雨无法前进,就地安营扎寨休息。太子坐在帐篷里烤着火,听着有节奏的水声神思渐渐恍惚。不一会雨势减小,渐渐觉得憋闷,便出来走走。
也许是命中注定,那一刻他在望着天空。
太子暗卫专属的求救烟花打上了天空,每个人的图案和颜色都是不同的。而这种图案,正好就属于他派去救阿沅的三个人的。
看烟花升起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他循着烟花的方向,没有惊动其他人,和暗卫一起,随身携带了新式武器,悄悄地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