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重甲骑兵得了札木合的命令,不再去管那些四散而逃的朔方骑兵,而是齐齐转过身来,把目标对准了这朔方城主,呼延江。
只见四五十骑迎面向呼延江驶来,此时呼延江自知必败,双足张开立稳,手持一根缤铁棒,正欲以己之力,再打落对方几个骑兵,黄泉路上,也有个陪伴。
却见那些骑兵却不直接撞来,驶到五十步之外,散开成扇形,左右两边加速马力,急急向呼延江后奔去,竟形成一个大圆,将他包围在内。
呼延江踏前一步,欲要冲到阵前与敌人拼命,却不妨后方两三骑快马扑出。那二三十步的距离,对于这些骏马而言,只是呼吸之间,那马儿疾步向前,这些士兵却掉转枪头,用枪尾的木杆,恨恨地撞在呼延江的背上,虽然是钝木,然而依托马势,带来巨大的撞力,好象大锤击打一般,饶得呼延江力大,也被打得向前四五步方才立得稳脚。
他急急转过身,想要朝马上的骑士攻击,马儿早已远遁,哪里跟得上。本来以呼延庆的白银境地,如果灌注精元,确实可以跟上奔马的速度,但他这一天已经打斗半日,又饿又渴,刚才奋力拨开敌人的数柄骑枪,又被打落马下,早已不复早先的英勇巨力,就算奋力追赶,精疲力尽,就是他的死期。
这两匹马刚刚跑过,又有两匹从另一个方向杀来,俱是用骑枪后杆,或者刀背去击打呼延江的背部,脑袋,不论中与不中,及时远遁。竟让他手持一根巨大的铁棒,找不到明确的敌人,刚拼上一两计,敌人就不顾而去,欲要追击,又要防备下一次的攻击,手忙脚乱,步法踉跄。这也是这些骑士受了札木合的将令,务要留住呼延江的性命,否则不由分说,这些如狼似虎的骑士几阵狼牙乱箭袭来,好汉难敌数只手,他如何便是对手。
左冲右突,反反复复,呼延江不知吃了几百下棍棒和马撞,终于挡不住,被那两杆枪柄,打在后肩,推金山,倒玉柱,就象是一尊金刚,倒了下来。
骑上众人也不急着下马,而是数骑团团围住,用一根根枪杆指着呼延江的身体,以防备他暴起伤人,再把那套马的索子,密密扔过去环在呼延江四周,七八个人一齐发喊,齐力按住他的身体,摘去那根铁棒,再牢牢地束住他,绑成一个肉棕似的。
札木合看到此间事毕,逃亡的骑兵也各各被遍野的自家兵士擒住,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番他连环设计,用心良苦。
先让黎华示之以弱,在第一次对攻时使呼延江感到自己的军队不堪一击,以骄其心,骄兵不退。
又用草原骑兵的灵活牢牢地拴住朔方大军,让他们进攻不利,欲罢不能。
然后在双方奋战已久之后,再让黎华佯败,将朔方军一步步诱到这森林之侧,铁骑之中。
最后黎华的那番冲击,舍生忘死,务必不惜性命,也要大量消耗朔方军所余的体力,以便最后的一锤定音。
等到五十骑以逸待劳的铁浮图杀出之时,战局已经没有丝毫悬念,简直就象拎着篮子去收割小蘑菇,朔方军再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只有束手待毙。
而所有的这些任务,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稳稳抓住呼延江。”
札木合不想要什么大胜,小胜,惨胜,他要的就是全胜。
击败朔方军,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早就越过了这婉延的山脉,看到了朔方城。
以朔方城的规模,没有上万的骑军,一年以上的苦功,是根本很难拿下的,那么拿下朔方城的关键,就只有一个人,
呼延江。
而呼延江此次轻出,恰恰给了札木合绝好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以后绝不会有。如果此次大战札木合一出手就掏出自己的王牌铁浮图,且不论在这茫茫原野,铁浮图是否有那么充足的地形和时机能够追上朔方军,给以致命一击。
就算能够与朔方军成功对阵,让呼延江发现了自己的隐藏实力,以他白银境界的无双武力,大可以让朔方骑军阻击铁骑,而自身带轻骑逃回,就如龙游大海,再不可追了。
铁骑虽然攻击力强大,当者披靡,但是他最大的问题是披甲沉重,对马力消耗极大。重骑马匹从事这种猛力冲锋,顶多禁得四五次,跑不过十里路,就不得不摘掉装备,停下来休息。岂能从一开始就投入战斗,承担追击之任。
只有象这样把轻骑,步兵,重骑,游骑分兵配合,各司其职,并让诱敌的轻骑不惜损失地与敌军火拼,消灭敌人最后一丝逃逸之力,才是最完美的收官之作。
这次完美的行动让札木合证明了自己的指挥能力,各位大小军官将士无不心服口服。
此间事了,札木合率领两百余骑齐齐攻向呼延江在原野边缘留下的营帐,那营帐处的伏兵见到大军来临,且主帅生死未卜,二十几骑哪敢接战,打开后门就欲逃回朔方。被这边得胜杀来的健儿们各持刀枪,好一通杀戮,却哪里还有命在。
札木合将手一挥,正要率众踏入大营,突然看见营中飞起几只鸽子,那些鸽子头尾俱呈乌灰,下体纯白,最外侧尾羽处于端部,外侧迹白。扑棱棱飞起,齐齐展翼向朔方飞去。
哲别见多识广,不禁惊呼道“朔方雪鸽!”
他举起弓箭,正要射击。札木合知是信鸽,却挥手止住了他的射击。
哲别不解问道:“大汗为何不让我待射击,若是这些信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