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听得一切俱已安排妥当,不由得对呼延江的办事能力由衷惊叹,这么快就能联络上当地大金国的元首,并订下和谈日期。不由得又对他赞扬一番,呼延江自是敬谢不敏。
眼见得去会谈还有两三天光景,这些日在草原上奔波劳顿,也是苦了这些跟过来的精锐骑士了,一多半人带有轻伤。札木合去那包中取了些银两,交由他们在街上请些大夫来治疗。另外也和呼延江两人各各施展起那武者专属的吐纳神功,助这些将士早日恢复。
第二日,札木合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却让诸人不必围在自己身边护卫,各自散去太原内欣赏风物,到晚间再回客栈碰面。他拉了呼延江一道,让他带着自己去参观一下太原的风景。
呼延江说道:”古都太原,在宋太宗破北汉时已经破坏干净,之后作为军镇重建,要义是为了防御大军进攻,却没有什么太多古迹可看,要看太原的古物,可以往城北处去看看。“
札木合心中涌起一股猎奇之心,就依了呼延江之言,两人挑了两匹好马,出太原城往西北方向,策骑飞奔。
轻骑简出,不过奔了两个时辰左右,就看两山分立,中间一道峡谷如鬼斧神工般深深劈开,一条大河,缓缓涌出,这里正是汾河。汾河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其从太原城侧流过。宋金的官员都在此处兴修水利,引汾河水灌成湖泊,还沿河两岸种植了几千棵柳树,飘飘然一派田园风光。
呼延江领着札木合来到汾河左侧,二龙山下,便叫下马。札木合放眼看去,栓马柱前,却有一处古祠,上书四个大字【烈石神祠】,原来是记念晋国大夫兴修水利所建。
札木合原是草原英豪,此时也喜欢这处山门简炼严谨,至简至真。走入石门,行不数十步,就见到一泉自崖下涌出,清可见底,还有小鱼在水中玩耍。
札木合见猎心喜,来到水前,低下身子,掬起一捧水,却觉那水意清凉冷洌,不觉打了个寒战。
他站起身来,与呼延江二人在此处慢慢行走,四处观赏浏览,只觉得这一路来四处征战的疲惫稍稍有些减缓,正欲与呼延江说话,突然听见那山泉之前,寒亭之中,有人正在大声吟诗: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
札木合听得那【气吞万里如虎】六字,不禁暗然心惊,遁声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名中年男人,身高五尺五寸,穿着长襟大袍,头戴双长耳黑色小帽,背负宝剑,脚穿布鞋,面容瘦削,顾盼有神,虽然须发皆白,但一点也隐藏不了那人的一腔热血,一股正气。
哎呀,札木合在心中暗叹一声,连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深深一揖,口内说道:”请问阁下,莫非是那辛幼安辛大人在此。“
那人看到对面一位大汉竟然能叫出自己名字,瞪时大惊,心道:”不好,莫不是金人刺客到此。“右手向后伸去,就要拔出宝剑。待到看札木合神态可亲,并无恶意,又忍住不出手,只是神色冷淡地问到:”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辛弃疾文武双全,饱读诗书,更兼武艺高超,二十岁那年,他就亲自率领两千余人,参加了大金国境内的义军,意图恢复中华,还于旧都。还不断派人与南宋联络,希望得到大宋的支持与金人抗衡。
但是大宋偏安一处,那些高官和皇帝早就不敢再起刀兵,防民甚于防川,生怕被金人找到事端,影响了自己的统治,只是不断地给辛弃疾一些虚官职以应形势,直到他手里的兵力损失干净。
待到札木合来到太原这一年,辛弃疾已经是五十岁以上高龄,大宋虽然又许了他一个官职,但是那朝廷中许多高官都与他不对付,眼见得又要生事。辛弃疾悲愤之下,独自一人来到太原散心,一方面是舒缓心中郁郁之情,另外也是想趁机查看大金国西部边防,看看是否有可趁之机,今日借余瑕浏览这晋祠,却不料刚好与札木合遇上。
”我是。。。“札木合口里一顿,他之前哪里见过辛弃疾,不过饶得他冰雪聪明,脑袋中灵机一动,接了下去:”我与丘道长有旧,也亏得他教了我一些道家法门。那日他与我纵论天下英雄,却告诉我辛大人武功,人品都堪称上上之选。与他的师傅王重阳共举抗金大旗,一时多少英雄纷纷来附,要不是宋帝阻挠,早就在河北重新恢复汉人故地,一时多少豪杰意气风发。我也非常钦佩王重阳和辛老英雄的故事,所以就记下了你的形容,以便有一天看到就能认识。“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却看见辛弃疾的神色慢慢缓和起来,只是听到【辛老英雄】那里,微微皱了皱眉。札木合知道他厌烦这个【老】,但话已出口,却不好收回,只好看辛弃疾如何作答。
果不其然,辛弃疾听到丘处机几个字之后,面色已是大好,然后放下要去拔剑的右手,深深叹息道:”那丘处机我当时也见过,我与他师傅一同反金时,他还是个年轻的道童,帮他师傅提着宝剑,或者助义军购买粮草。只是后来义军大败,丘处机与那六个师兄弟却一同向大金写了降书,深深为我不喜。虽然他利用全真教的道观,也保护了许多义军将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