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天,各路骑兵准备停当。不用札木合下令催促,各自调出一支约两千余人的先锋军,如猛虎下山,饿牛出栏一般,凶猛地扑向了河套区域的各个重点地段。没过多久,五原郡守,东平郡王李仁斌就收到了各处发来的军情急报。那河套平原处处河汊,但水流并不湍急,大多数河滩甚浅,不用桥梁,船只。策马涉水即可渡过。西夏安顿数年,也只是草草立了些木堡土寨,不过数百人镇守即可。哪里敌得过这些如狼似虎的朔方强军。不过十天,先后就有十几处堡寨失守,损兵折将已近三千,俱是那些东厢军薄上的厢军,其实一无战力。而且最要命的是,按照魏青和札木合的谋划,进攻之前,遍地广撒传单。传单的内容重要的有三点:第一,牧场一旦归属朔方军管辖之后,不用再象从前那样缴纳军马充做赋税,只要保证按照市价向朔方提供军马即可。当然这个市价不是大金大宋的市价,而是产地的收购价。第二,各个牧场不需要再为厢军提供征兵服务,而改为募兵制。朔方对于每位士兵都有一两银子以上的月饷,适龄青年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是否入伍,不再强行征兵。这一招获得了大部分的牧场欢迎。须知西夏全**民不足五百万,却拥兵七十万以上,以这么少的人力来养活这么多的大头兵,靠的就是强行征兵,每户只要有子弟,必然入选。只有那些儿子甚多的,才能够少服兵役,这也俱有那些大户人家才可享受。而札木合这么一来,简直算得釜底抽薪。让河套上的居民对西夏的不满又多了几份。第三,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朔方军管辖之后,再不允许各个牧场结寨自治,各自负责自己的守卫,而是根据牧场的大小,产马能力。由朔方统一安排护卫。这一着看起来是减轻了牧场的防卫开支,实际上是大大的减少了牧场再次独立的可能性。试想,你的家中护卫都是朔方亲军,你敢独立一下试试。假以时日,其效果正如铁木真正在执行的一样。必然将大大地降低牧场主人的独立性,使他们不再拥有自己的亲军,不得不将子弟送入朔方军中效力。这三招一环紧扣一环,攻击到了西夏厢军制的缺失之处。要知道河套平原,从古至今就是塞外各族与中原相争的焦点,各个不同的民族一个接一个地入住。而且这些部落为了护卫自己的牧群,非常凶悍团结。西夏初时曾经想要加强管制,但是也被此起彼伏的反抗折腾得难受,不得已只得允许部落们保留自己的亲兵护卫,只要按时交纳马饷,但是可以具备半自治的能力。而这次朔方的大军一至,首当其冲就要取消各个部落的军队,当然遭到了那些力量强大的部落的反对,他们在此作威作福久矣,一直占有好几处水草最为丰饶的牧场,在西夏的默许之下,将自己的亲兵算为厢军的编制,半官半民,不少中小部落吃了他们很多的苦头。札木合了解到这种情况,就以几处部兵过千的刺头部落作为重点打击对象。让黎华的骁骑和哲别的弓骑通力配合,攻破了几处牧场的堡垒。那一两千人据堡而战,怎么可能与专业的骑兵对抗。黎华率兵看到那些堡阵,不觉哑然失笑,只教士兵抬来那些平日运粮的大车,一百多辆推到堡前,再由精于骑射的战士一轮攒射,就把堡中几个射手射得哑火。然后一阵鼓噪,用大车撞开寨门。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的寨兵无不缴械投降,毕竟不是专业的士兵,被这些如狼似虎的骁骑冲杀过去,竟然没人敢于阻挡。而哲别那儿的战法就更加简单。他只不过将自己的骑队分为几阵,远远冲到堡边,绕堡而行,不断地放箭,一轮方毕,一轮又起。间或再射入朔方军的通告之文,无非是只擒首脑,不问协从。这样的骑射几天之后,吓破了胆的厢军往往会擒住了堡主前来投降。有了这五六个被攻破的巨型堡塞作为样板,接下来就好办得多了。札木合就命令将这些大的堡主直接灭杀,其下的堡寨和牧场转为朔方军官方直营,一应收获皆为官有。然后再以这些堡寨中的管事的名义向其它的中小牧场主下书确认,要他们过来议事,接受朔方的管辖,如期不从,必然将有同样下场。这样一来,那些规模较小的牧场主人人惶恐,个个担心。他们各自手中的亲兵本就不多,又更没有那么大而坚固的堡垒可以自保,都害怕遭到同样的命令。且朔方的檄文中写到,一旦归降,所有的安全都由朔方军统一负责,并不需要增加费用。各自议论停当,还不如降了朔方,反正他们只是要马匹,而且还愿意现价获取。此外少了征兵的负担,家中也多了一个劳力,可以增加来年的牧场所出。于是一个个摇尾乞怜,惧都向朔方写下降书信表,让朔方的代表入驻自己牧场,参与管理。这样一来,不出一个月,河套区域北部约十万人所在的牧场,基本上都欢迎朔方军入驻,原来算在其内约有一万厢军,也随之化为乌有,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招札木合实在用得太好。此时如果不加干涉,任凭朔方的势力继续发展,等到夏季过去,整个河套平原,西夏将无马可用。而且五原郡与西夏都城兴庆府之间的绿色走廊,也将被札木合完全遮蔽。五原将以一郡之力,同时面对大金国和朔方的两面攻击,这个后果让李仁斌不寒而栗。他象一头狮子一样在府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这个巨大的后果令他难以想象。今天,西夏王发来的圣旨已经通过黑水校尉传到府中,圣旨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