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各家的大队骑兵都已经到齐,竟有近万的大军,都在那些好斗的百夫长们的带领下,围着图木部落的营塞冲击,试探。
蒙古骑兵在阵容相近时的基本战术就是远射,骚扰,袭杀。这在与中原步兵列阵相战时有奇效,骑兵箭沉射远,一箭穿心,且又机动异常,可以迂回包抄,从对方的正面,左翼,右翼,甚至是后方进袭。若是那种没有太多主见的统帅或者缺乏沉重。一定会被这样的战术搅的顾此失彼,把握不住部队,最后被草原骑兵一鼓全歼。
但是,对面的主儿乞人也是草原战士,深深熟悉这套把戏,提前就构建好坚固的工事,游骑兵的进攻并没有让他们受到太多损伤,相反,部落里的射手还不时冒出半个身子狙击,让进攻一方深受损失。
札木合缓缓策马绕寨而行,很快就看到了营寨东边的掷矛兵结寨而守的那个山岭,如果能够占领了这个山头,然后骑兵顺势向下冲锋,不过几百米转眼即至,居高临下,攻破图木寨可期。
札木合挥手叫过克里木,让他率领百骑攻打那个山坡,又让另外两名百夫长也带了自己的骑队在侧后方待命。为了预防不测,札木合想了想,又让传令兵把铁武兵也叫到这里来。
克里木来得较早,他早就知道这个山头是顺利进攻图木部落的关键,克时木率领的骑兵就在山头附近。就他看来。这么缓的坡度,就跟平地差不多,在坡顶上驻守的步兵,任他防护如何强大,也敌不过自己手下的一百骑兵的冲击。
半柱香的工夫,克里木已经将自己的军队召集完毕。一百多骑轻甲,分作十几排,来到了土坡之下,何木一挥手,骑队顺坡而上,何木自己也骑马冲在第三排里。此时距山顶还有一千多步。
骑士们训练有素,缓缓地带马向前,一点一点地加速,既需要节约马力,也要一点点地加速,以便在马队到达阵前时达到最佳的速度,用巨大的冲力一击冲进石墙。
但毕竟是仰攻,却不好提速,提速过早,马儿容易脱力,在靠近山坡时反而会停下来,提速过晚了,怕是还没有奔到半速就会被那沿坡而下的箭矢打到。
当第一排骑军冲到一百步时,还没有常见的阻挡骑兵的箭雨,克里木隐隐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在他看来,就算有弓箭也没有太多影响,稀稀落落的一百步兵,全力而出弓箭两轮也不过两百多支。且在高速的骑兵下,箭矢并没有准头,身着牛皮坚甲的骑兵也能够耐得住大多数的暴射,时间足够后面几排骑兵冲进石墙进行一轮的屠杀了,因此,这一战,没有悬念。
当第一排骑兵冲到七十步距离时,骤变突生,只见对方的前排步兵都站直身来,最前方的一个骑兵看见一排胸肌庞大的战士,右手持着一杆投枪,整整两排投枪,三十余支,齐齐向自己这一行人飞来。
这一排步兵投过标枪,立刻向后转回休息,又是两排标枪,三十余支再次射了过来。
骑兵七十步时,开始投掷标枪,骑速中等,当标枪到达的时候恰好距离步兵阵五十步左右,此时无论是马速还是枪速,都是最大,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前,第一排那十余匹马,都中了一到三枚标枪,其中有一枚余力未尽,打在第一排骑士心口上,将他直直撞下马背,竟然没有坠地,落在后排二十步外快速赶来的马头上,将那马儿撞得两前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掷枪兵本就力大,而五斤重的枪体相较起普通的箭矢,惯性更大,在有效射程内,能给马匹,骑士带来更大的冲力和伤害。就算射不死人,几斤重的枪杆扎进马身或是盔甲,也很是能阻挡部队的速度和行动。
前方一排的骑兵几乎全垮,整个严密的马队方阵仿佛从中心向后塌陷。何木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对面那一排骑士又接过了第二批投枪,闪电一样投出。这样,本来第二排的马队已经冲到三十步开外,又被投中,阵形大乱,骑队的速度再也难以保持,快的快,慢的慢,前的前,后的后。
因为骑兵被自己阻挡,已经完全没有马速了,主儿乞人的掷枪手得以射出一轮,二轮,以至七八轮的投枪,密密麻麻的枪只扎在马上,扎在地上,好象是在山坡上种了一排竹林,又象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根根一米长的棱,改变了山坡的形状。
不断地有马匹,骑士倒下,因为是上坡,马行又慢,再被堵塞道路,快速攻进已是不可期。那主儿乞人的大将举矛一阵大喊,竟有数十名战士随着他跳出那矮枪,持着长枪攻了过来。
克里木猝不及防,堪堪挡住对方的冲击,那马儿早失去了速度,本不是长枪的对手,且又被同伴的马匹,地上的身体所阻挡,施展不开,一时间人翻马仰,却是死伤了二三十人。
克里木一阵大怒,就要亲率几名精兵向前突进。却听得山下敲起金锣,原来札木合见不利骑兵进攻,担心损失过多,就鸣金召回克里木的部队。克里木只得把后队变成前队,交战的那几十人就下了马,马军作为步军,边打边撤。
骑枪沉重,也要在马上才挥得起,落到地上,克里木的士兵只能以厚背弯刀作战,比起对方整齐密集的长矛,却不是对手,又被刺倒了几人。
再退了几步,主儿乞人却越战越勇,在那位白须白发老将的指挥下,跨过倒在地上的马匹,追下山头有几百步。那西辽老将史瓦泰指挥部下还要再追击。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