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敏的商队一共是三十八人,再加上札木合一行八人,也没有超过五十人。
札木合一行带来了五十匹好马,商队本也收购了四五十匹,差不多人人两骑。商帮到蒙古来本就是贩马,归去时恰好卸去了那带来的货物,只余了四五辆马车,驮着一些草原上的特产,食品,牛肉干,每辆马车可用六匹马来拉,真是风驰电掣一般。因此一行人速度极快,一天竟能达到八十里以上,若不是爱惜马力,轻松可达一百二十里。
而札木合又早早派了格尔木调动斥候,去这沿途上步步哨探,劝退那些马匪。知是札木合大汗指定要保的车队,那蒙古一线上,有哪个不怕死的毛贼敢下手,因此蒙古去南方边境的五六百里路,走得竟是极顺。
不觉已是春暖花开的日子,这一路上,札木合每日里只是和那哲别,魏青并五名护卫讲那些吐气养精的法子,再一同打熬力气,精劲武道。他们也都有些感悟,渐渐得窥武道之门。说是食饭一顿可食十几倍常人饭量,但并不必每回如此,只有在体能消耗过大的时刻方需要使用此法进行补充,以便吞吐精元。平日里也只是如常人一般地吃饭,札木合觉得自己的饭量比平日里不过大了两倍而已,旁人倒不觉差异。
札木合练的是丘道长赠送的那一柄七星宝剑,哲别练的仍是自己的弓箭,魏青本不好武,推诿不得,只好练自己那一柄匕首,却是收效甚微。
除了练剑,札木合每日就以张木为自己的名字,常与那商队诸人厮混,从他们口中打探一些消息,再有就是和那小娘子打趣,小娘初时不肯言语,倒后来开了口,反倒没有拘束,整天里被札木合逗得呵呵乱笑,直觉得这个大汉也不是那么粗笨的一个人儿,倒有些喜欢他了。
只是那肖力,从来总是不怎地开口,札木合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队借路的人,一开始就不想让自己加入,现在又假以颜色,每日只催着赶路,甚是奇怪。
这一日却行到一处绿地,眼见得周转柳絮纷飞,小鸟鸣叫,一派生机盎然,竟是春天来了。那肖力便让众人停了马车休息,却说道,“这个路好象和我记忆中的不对,待我先去周遭看看,再来确定下一步的路线。”
说完,车队停了下来,他一人提了一柄剑一骑马,却是自去刺探行径。
札木合摇头道:“这哥们有点不对劲,既然是探路,怎么好一个随从不带就走呢,万一和强盗打起来,连个报信的也没有。”
黎华却说:“兴许这人高来高去,武功太高,怕随从跟不上吧。”札木合却道:“感觉不象。“
他又摇了摇魏青,问道:”你看呢?“
魏青同意他的看法:”我也觉得蛮可疑的。“
”那好。“札木合当机力断。”你们把我围起来,假装我还在这里。待我尾随肖力而去,看他究竟去干什么了。”
于是计议停当,札木合瞅瞅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悄悄闪出了人圈,背了一口宝剑,尾随肖力而去。
原来他这一直练习全真基础剑法,竟变得耳聪目明,行动敏捷,就算是以自己步行,在十里之内也不输马力。刚刚走出,他就觉察到远处西南方向有一个影子,正在快速向前奔走,此人真是肖力。他却提纵起身法,行动更快,更迅速,且没有一点声音,丝毫不怕被肖力发现。
很快行近,札木合看到肖力的背影,再往前走,却有一群人接住了他,一同往里去了。
札木合放慢了脚步,看到前面坐着一个打哈欠的小伙子,原来是放风的人。趁着这小伙子打哈欠,抬起头的当儿,他猛地提速纵过去,一百多步的距离,瞬间即至,那小伙子打完哈欠,正好看见札木合,来不及说话,就被他用剑柄敲晕在地。
札木合继续向前走,却看到了片小树林,肖力的马也牵在外面,他不再前行,慢慢地接近树林,却猛地向前一扑,扑住一棵碗口般大的树干,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一挪一挪地跑到树顶,听到了肖力的声音。
树林的下方坐着四个汗子,并那肖力,刚好是五人,这时却是午后,天也不黑,那阳光透过树枝把地面照得斑驳,正适合这种诡秘的说话气氛。
却见肖力对着前方举手行了个大礼,说道:“王老大,这次李家帮去蒙古经商,可是交了大运,带回来一百多匹好马,我和你结交多年,知你实力不错,所以请你们几位一起前来,做了这单生意,也算过了个肥年。”
原来肖力确实早有异心,这次正是勾结悍匪,准备里应外合。但是札木合心中诧异,他跟了李家帮多年,帮主,以至现在的冷月敏都看重于他,为何至于要如此行险,也不怕江湖耻笑呢。
后面的话解释了他的疑惑,那王老大还没出身,旁边有个长着深深的黑络腮须的汉子倒抢先说话:“肖老弟,你随着李家帮在这条商路上行走,也有十几年了,当年我们与你那死去的李老大也是通好,所以秋毫无犯,他每次从这儿经过,只是给我们一些银两,大家相安无事。为何这一次却突然要请我们出手,来助你对付自己的商帮呢。”
却见那肖力狠狠地说:“我是跟随李老大有十几年光景了,可是他并不是当我自家兄弟,而是当我作一条狗。这次他在塞外遇难,据生还的其他人说,他在拼死一战前最后一句话不是问我们这些老兄弟的好坏,而是托人照顾好她的媳妇,那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