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娘娘,那个丽妃她...她.....怀上龙种了!”
“哈哈哈哈,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韶华宫,德妃瞪大着双眼,跪坐在地上,她还穿着刚刚的睡袍,此时睡袍有些褶皱,凌乱地披在她圆润的肩头。
她的双目有些无神,愣愣地盯着前方,嘴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
来传话的宫人见德妃如此也不敢再说话了,垂首站在一边,等德妃回过神。
“消息,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丽妃宫里带出来的,现在皇上还在那里陪着.........”
“哈哈哈哈......还陪着.....还陪着她。从我这里离开,就去了她的宫里是吗......我说他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的,原来,原来如此.......原是这样......”
“娘娘,娘娘。您别这样!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那胎儿,可还好?”
德妃双手撑着地,一张好看的瓜子脸微微抬着,一头乌黑的青丝垂在脸颊边,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小。
“胎儿很健康,刚刚皇上都已经让太医们都回去了。”
见德妃也跪坐在地上,宫人也不敢站着了,只得跪在一边汇报。
德妃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亮。
她阴沉沉地盯着地面。
地上铺着的,是从波斯国特供的地毯,柔软无比。
当时就只进贡了两匹,皇上把一匹铺在自己的居安殿,还有一匹就赏赐给了她。
那时候,她是何等的风光。
皇上,把与自己一样的,最好的东西都赏赐给她,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与别人都不一样。
后宫一片的嫉妒之色。
她只当没看见。
将地毯铺在韶华宫最显眼的地方,春夏秋冬,日日清洁却一直都没有换过。
这是她的一个荣耀,她要把它一直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
此刻,她跪坐在这地毯上,却觉得这曾最让她感觉荣耀的地毯,是有多么的讽刺。
她陪伴皇上数载,她得到过无数的赏赐,得到过无数皇上的宠爱。
可她却不能怀他的子嗣。
每一次,她都会在事后收到皇上赏赐的避子汤,德才会盯着她将避子汤喝下去。
他说,第一个孩子,理应是皇后生的。
他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
以前,她从不畏惧。
因为她知道,这个后宫,只有她才是能得到他的心的人,即使现在生不了子嗣,但是以后,等再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让她生下子嗣的。
因为,她才是做皇后的唯一人选。
可是,现在。
一切都似乎变了。
那个从来没有被摆进过他的眼里的女人。
那个一直安安稳稳地称病避世的女人。
竟然怀上了子嗣。
这代表着什么,她太清楚了。
清楚的她不敢再去细想。
那个她一直认为,除了她就不会有别人的位置。
现在,好像在慢慢离她远去。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不要,她不想!
她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了,她不想让自己再变成那般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她才是皇后!
她才是皇后的唯一人选!
“阿莫,你快点出宫去告诉我爹,让我哥来宫里一趟,就说,我出事了。”
“娘娘!”
“废什么话!快去!”
“皇上下过命令啊,那件事情后大公子不能再入宫了啊.........”
“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德妃阴郁的眼慢慢瞟向阿莫。
阿莫被眼里的煞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是......是....奴婢这就出宫!”
“速去速回。”
“是!”
夜色茫茫,翠竹轩里,一个黑衣男人巧妙地跳了进去。
芳嫔正在小桌子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萍子在一边打着瞌睡,有些恹恹的。
“如果困了,就去休息吧,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你的。”
“不行,娘娘您都没有休息,我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去休息的。我陪着您。”
“你呀.........”
芳嫔虽然嘴上说着,心里还是很开心有人陪着的。
她拿起黑子一通琢磨。
这棋局上,还真是变化莫测。
每走一步都有可能会颠覆上一步的所有。
这局棋刚刚开始黑子占了一点点的优势,可是白子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把那些优势给补了回来,甚至还做到了反超。
到后来,这白子精心谋划,处处给黑子下套。
虽然黑子也躲过了一部分,但是环环相扣,最终黑子还是输了半子告负。
这绝对是一局精彩极了的棋局。
芳嫔嘴边含笑。
禁足的这些日子里,她每日都在这里研究棋局。
供她研究的棋局是他派人送来的,不过还真是及时,这棋局至少保证她这段日子不会很无聊.........
“吱嘎。”
窗子被人推开了。
“谁!”
本还在打着瞌睡的瓶子一下就惊醒了,她警惕地盯着被打开的窗子。
“瓶子,怎么了........?”
“娘娘你小心些,那窗子突然打开了。”
瓶子慢慢移动到芳嫔身前,将她好好地护在身后。
因为芳嫔的位分不高,更何况不得宠,她的翠竹轩只有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