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无双。”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太傅瞬间就定在了腊梅树前,这个声音,这句诗是.........
他不敢回头。
他很怕。
怕这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这么多年了,公子还是公子,只是我好像........”
那个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自嘲。
他还是没敢转过身。
“怎么回事,老乡见面,不应该两眼泪汪汪吗?”
后面的人声音里蒙上了些些笑意。
不过他也不知道,那是真的笑,还是苦笑。
“我,我想没有必要转头了吧。”
“为什么不呢。说不好,是我认错了。”
“不会认错,珍珠,我不会认错你,你自然也不会认错我.......”
太傅颤抖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本以为这个名字是这么的难以叫出口,可现在看来,却还是能说出口。
“杨远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这样还算好,还算好........”
那笑意早已经消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太傅紧紧地握紧自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甚至都被他握出了血。
“一直都没有忘记......忘记的,只是那些过去罢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转过头来看看我?”
珍珠的声音已经不止是带着哭腔了。
她带着哀求。
带着对他的哀求。
“珍珠,我中榜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妻女,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现在也已经有了丈夫......在皇家,一切都小心.......”
太傅的拳头一直都没有放开,甚至越握越紧。
他真的怕,
怕自己会因为不忍心然后转头。
珍珠就像是罂粟花,越接触就陷得越深。
让人根本无法自拔。
这么多年里,他都没能忘记的了她。
却不想,他会在此情此景,在这样的身份下见面。
“杨远道,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娘娘请谨言慎行!这里是皇宫,臣只是个小小的御行太傅。还请您有自己的分寸。”
“分寸!杨远道!你为什么要提这种词汇!我跟你之间,怎么会只有分寸这两个字.........!”
“美人!皇上那里在催您了!”
珍珠接下来的话,被一个闯进来的宫人打断了。
太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太傅大人,以后再见了........”
身后的人像是很不甘心似得,终于决定要走了。
太傅轻轻地点了点头,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看见。
他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那里已经满是鲜血。
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雪地上。
一滴一滴的,一朵一朵的,像是开在地面上的腊梅花。
“珍珠,若有可能,希望我们一生都不要见面了......我们就这样.....把过去都忘记就好了.........”
以后的每一天,太傅都过得很忐忑。
他担心。
担心自己还会与珍珠碰见。
从前,他很相信自己的定力。
但是现在他却不敢相信了。
从那天,她与他说话开始,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们的过去。
过去的一切一幕幕地在脑海里回放,每一次都让他流着满头的汗惊醒。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在宫里过着,早朝能少待一刻就少待一刻,能早一分走就早一分走。
老天爷眷顾,这段日子,他过得与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松了一口气。
或许,她也想开了。
或许,他们都可以放下了。
未来的日子里,能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爱卿们,关于运河那边修缮的监督,你们觉得哪位大人能够胜任呢?”
那一日,皇帝钦点说是要选择一位相信的过的大人去监察运河的修缮。
那条运河的对面就是月国的国境。
所以,运河一直都是两国相争的一个地方。
两方谁也不让谁。
于是在多年后的一天,两国各分一半的运河,以中间的敦石作为界,谁都不能越界。
听上去十分逗的方案反而让两国在后来的几年里都没因为运河而大打出手。
月国的商船看见那敦石便会往自己的国界靠近,风国的商船也同样会相让。
一时半会的,两国都很满意这个处理方案。
只是变故总是出现的让人措手不及。
一支月国的船队在经过边境时遇上了狂风,狂风将他们吹向了风国的地界。
虽然风国的军队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是船只却把运河的陡坎给撞烂了。
这一下子,就引发了风国的不满。
他们要求月国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么多年的争斗,其实两国的底子都已经斗薄了。谁也不敢率先挑起战争。
竟然两边都有些妥协的意思,干脆就都顺着台阶下了。
月国出人力物力来风国这里修缮被撞坏的运河陡坎。
风国派人来监督。
两边都不损失什么。
虽然听上去有些玄妙,但是两边的皇帝都是一拍即合啊。
能不打仗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是问题。
所以才会有刚刚的那一幕。
皇帝在纠结选谁去当这个督使。
他在朝堂上需要有一定的地位,不然去了感觉不够有面子。
必须有一定的劝服别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