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之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她休养这两日,宫里每天都换着花样流传她的轶事。
“听说容公主倾慕孟公子已久,听闻孟公子要成婚,才出此下策,跳湖逼孟公子救她。”
“也说是表明心意无果,羞愤投湖。”
“是呢,听闻还气的打晕了五殿下。”
“听说她的两个护卫前些日子一直在马市为孟公子挑选马匹。”
“呀,这不是!”
“是呢,想选驸马,嘘。”
“有人见着,那日,孟公子抱她上岸,还帮她披了自己的衣服。”
“呀呀呀,那可是孟公子呀。”
……
赵希从花园角落走远,去了皇后娘娘的殿里请安。
“小五,今日不用看书,特地来拜见母后?铭儿呢,怎么今日没跟着你。”
“回母后,儿臣今日有事相求。”
“哦,何事?”
“三姐她,近日瘦了许多,她,还请母后成全。”
“你怎么也来胡闹?此事错在她自己。”
那日,皇后娘娘带着一堆人,就被一个小太监叫嚷着唤到湖边去,那一排诰命夫人都看见了孟家二公子抱着落水的容公主上来。
可谓有辱皇家女子风范,引得周围的婢女宫女一阵阵私语。
“可是,三姐她,”
“孟公子已经定亲了。”
赵希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若是,母后与贵妃娘娘都应允,三姐或许就能嫁入孟家了。”
皇后娘娘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条连线,孟贵妃,孟家,大皇子。
大皇子去苏州查案了,查的是梁家。
而皇后娘娘,正是梁家人。
“好了,本宫明日亲自去问她。”
……
“可是孟公子已经定亲了。”六小皇子赵铭正在帮父皇捶背,并求情,父皇也这样回答。
他一把抱住父皇的脖子,亲昵的撒娇,“可是,三姐是公主不是吗?怎么会比不过别人。”
“父皇可是最厉害了,若是三姐不开心,铭儿以后都没有三姐送的新的木头车。父皇,父皇,怎么办?”
“哦?是她叫你来的?”庆徳帝终于搁下朱笔。
“没有,三姐两日没有出门了,谁也不见,我猜她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父皇不喜欢她,害怕自己再也嫁不了人,要做一辈子老公主了,唉,真可怜,孟家有什么好呢,竟然不喜欢父皇的三公主。他们怎么敢,三姐最可怜了。”小皇子也一脸叹息遗憾。
闻言,庆徳帝也愣了一下。
“父皇,你真的不帮忙吗?”赵铭还在追问。
“你想要怎么帮?”
眼看有戏,赵铭自然是很开心地夸赞,“父皇是天子,自然是怎样都可以!当然最好让三姐高高兴兴的。”
一如当初,有人满怀期待地对他说,“皇兄是天子,自然怎样处理都可以。”而他却听了另一人的话,没有帮忙。
庆徳帝放弃回忆,轻声说,“好了,朕知道了。看来容之没白疼你。”
……
在朝会上,庆徳帝一直看着孟大人若有所思,终于正事都议得差不多了。
“孟爱卿啊,你的次子可有成婚?朕记得是还未成婚吧!”
“回陛下,还未。但是已经,”孟大人一紧张,却被抢走了话尾。
“哦,太好了,那朕便为其赐一道婚旨吧。”
“可是,陛下,”
“快快接旨吧!”庆徳帝的声音透着兴奋和喜悦,一众大臣都看出来了。
御前的汪公公也早已经捧着金色卷轴走过来。
“是,老臣接旨,多谢陛下。”
所以,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容公主成功地抢到了孟景华做驸马。
而幽居在家中半月的李姮元自然不知道。
“最近宫里又忙又乱,都准备赶制着容之的嫁衣,选址公主府。”
“咳,”李姮元正喝水,差点呛到。
“容姐姐的婚事?”
“元明果然还不知道。父皇赐婚了,孟家,婚期与我选在同一天,所以才匆忙赶制。”
孟家,孟家未成婚的,只有孟景华了。“可是,孟家二公子的婚事,不是,元明在光济寺还碰见过她们。”
“已与苏家退婚了,至于其中细节,哈哈,你自去打听吧。”
原来,她也终于得愿以偿了,而孟景华也是完完整整的。
不知怎么,她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就真的大大舒了一口气。
赵沐看她一眼,“本来准备闲来写信给你,却想起你还在城当中。可是你的小师兄不在呢?”
李姮元早已拿了斗篷,坐在珠帘另一侧,此时确实穿的一身淡青色白衫,头发全都束起来了,“近日,府中也很繁忙呢。”
“元明可也有困扰?”
“只是惊讶罢了。突如其来。”
“突如其来,的确惊讶。”赵沐淡淡的问,“今日可有安排?”
“并无。”
“带你去个好地方。”
在路上,玉兰已经打听清楚了赐婚原委,原来是落水然后救美。
孟景华调任国子监,以备婚事,而下一任五城兵马使也是三堂兄。而此时,离大伯父他们出任边塞也不远了。
没想到,他们去的是大观湖。
“已经大半年了,杀害皇兄的凶手,还没有头绪。”
想到这里,李姮元很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张生和崔燕,这二人她无法说出来,也有可能再也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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