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马行街。
马行街两边药铺林立,医馆众多,连四大医馆中的杏林医馆都开在这里,因此这里也是京都最为繁华的地方,如今虽是寒冬,却依旧人来人往,十分的繁忙。
从远处来了两辆非常精致的轿子,远远看去,那轿子精美无比,整个装饰搭配也不像那些大户人家小姐乘坐的轿子,要么雕龙刻凤,要么就绣着大红大红的牡丹花,太过老土和艳俗,而是搭配清雅,装饰名贵。
附近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两辆轿子。其中一个叫做陆阿牛的泼皮,三四十岁了,依旧光棍一条。老大无妻难免憋得慌,于是平时没事就喜欢蹲在街头热闹的地方,揣了手,笑嘻嘻地瞅那些大街上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盯着那乃子和屁股猛看。
倘若看得不过瘾,他就会搬来土坯,垫高了,扒了那茅房,偷看人家小媳妇脱裤子蹲茅坑。
有一次他看到小媳妇脱裤子时露出那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就忍不住道了句:“真好!”然后就露了馅,被那小媳妇提了裤子,拿了捶衣服的棒槌满大街追打。
打呀打,那小媳妇下手也很重,只打得陆阿牛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脑袋贴了狗皮膏药大半个月,瘸腿走路走了好久;虽然被打,这陆阿牛却依旧恶性不改,蹲在街头不管春夏秋冬,风雪无阻,还是盯着女人猛瞧,然后到了夜里就靠这些看头做做有女人的美梦。
今天,陆阿牛像往一样蹲在自己的根据地,眼睛不眨地看着前方。他一口气看了不下十几个大姑娘和小媳妇,只是觉得大冬天穿棉袄严重破坏了这些女人的体形,自己那可怜的眼珠儿,却不能穿过那该死的厚棉袄,直透她们美妙的娇躯……
就在陆阿牛暗暗诅咒这万般可恶的厚棉袄,遮了自己的双眼,挡了自己的视线时,那辆与众不同的轿子从他面前大喇喇地抬过。
以陆阿牛多年积攒的经验,他立马就意识到这辆轿子中的人物不简单,就算不是什么美女,也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要不然根本就坐不起这样名贵的轿子。
有了这种心思,陆阿牛就揣了手,忍不住跟在了轿子的屁股后面,沿着泥泞的雪路,走走停停,伸长脑袋,擦亮眼睛,想要找机会瞧一瞧里面的光景,瞅一瞅里面的美人。
可那轿子遮挡的也唯实严密,任这陆阿牛伸长了脑袋,拔尖了眼睛,却不能看见一丝一毫里面的人儿。
这陆阿牛不死心呵,想要回去吧,已经跟了这么远;再说,他也好奇,这轿子里的人到底是谁家的亲戚,怎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马行街。
就在陆阿牛揣着手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微微掀开前面轿子的帘子。
眼尖的陆阿牛一眼就看到了半张美丽的绝世容颜,忍不住惊叹一声:“我的娘呦!好标致的娘们,只看她一眼我这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有了这样的惊鸿一瞥,那陆阿牛就像是尝到了甜头的乞丐,更是依依不舍失魂落魄地跟在轿子后面,只求再看那美艳人儿一眼。
那些认识他的人,见他如此这般,就取笑他道:“牛哥,怎么了,又看上了哪家小媳妇?当心这次吃的不是棒槌,却是那火烧的刀尖,滚烫的火钳!”
陆阿牛不理他们,被取笑的急了,就说:“你们知道个鸟!我看的却是那轿子中的小娘子,实在是太标致了,保准你们一辈子都没见过!”
“哈哈,这大白天却又开始做梦了!”
“并且做的还是白日梦!”
“娶不着媳妇做梦也是好的!”
“就是,半夜钻被窝里自己咋弄都行!”
一帮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只以为陆阿牛在胡说八道。
陆阿牛哪里还有功夫理会这帮家伙,早跟着那轿子跑没影了。
这跑啊跑,一直跑到了大街的另一端,拐了几个弯,穿过几个巷,这才在一座大门前停了下来。
陆阿牛擦把额头上跑出来的细汗,离老远就开始端详,心说也不知是哪家的远门亲戚。
他不看不要紧,这么仔细一瞧,却忍不住惊道一声,“哎呀,这里不是那杏林医馆吗?难道说这小娘子是来医馆看病的?”
最近杏林医馆名声大震,据说出了一个少年医师,医术如神,可以把死人救活,因此很多病人就慕名而来。
就在陆阿牛诧异的时候,后面的小轿子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扮俏丽的侍女,身穿小红袄,长的竟然比东大街卖豆花的张翠花还要好看。
看见如此俏美丫头,陆阿牛的眼睛就直了,和他一样,直了眼睛的还有路边的那些闲汉,也都凑了过来,站在大雪地上,眼巴巴地瞅着那俏女孩,一个个心说,这是谁家是丫鬟,如此标致?!
却见那俏美侍女莲步轻移,走到了前面的大轿子前,躬身福了福行了一礼,然后才伸手帮忙掀开帘子---
霎时,众人只见眼前突地一亮,就见一个样貌清秀美丽的女子从那轿子中跨了出来。
只见她肤色如雪,竟然比地上的白雪还要白嫩,秀发轻挽,杏眼桃腮,比那丫鬟漂亮了不止一倍。
这时那俏侍女早撑开了纸伞,却见那素雅美人在纸伞的呵护下,迈动莲步,袅袅走向杏林医馆的大门。
不自觉地,那些挡在前面的人全都自动退开,留出一个过道来,仿佛挡住了这绝美女子,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期间,忽然有人道:“咦,这女子不就是那灵芝堂的大小姐赵若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