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国字脸男子说受伤者乃大宋太尉高俅的儿子高衙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再看徐善初,猛一个激灵,立马紧张起来,也不敢再胡乱摆架子。高太尉是谁他可清楚的很,如今天子身前最得宠的红人,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阎王爷。而这高衙内虽不是高太尉的亲生子,却视若己出,疼爱的不得了,他要是出了事儿,那可就惨了。
“快,赶快把衙内请入室内!让医馆所有名医全部诊治……我现在就去找吕太医!”徐善初发号施令道。
听到徐善初的吼声,那些医馆学徒立马动手准备搬运高衙内进入内室诊治,就在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说:“如果你们不想他死的话,最好不要动他!”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抬高衙内脑袋和腿脚的众人,瞬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拿眼看了看徐善初,再看了看那发话之人---凌霄。
“怎么是他?”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医馆人是认识凌霄这个“上不了台面”杂役的,因此才会更加惊讶和愕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善初很是愤怒,他没想到凌霄竟然敢这么说,分明是和自己做对。于是他就冷笑一声,大声呵斥道:“你这个低贱的杂役,说什么呢!”
凌霄目光一凛,说道:“他五脏六腑移位,肺部受伤严重,属于大出血症状,要是在移动中发生意外,就可能使毛细血管和支气管彻底破裂,到时候淤血和气体积聚体内,神仙也救不了!”
徐善初懵逼了。
凌霄前面几句话他还听得明白,可……何为毛细血管,何为支气管?自己熟读医书,贯通脉经,人体经脉熟的不能再熟,却唯独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何物。
旁边其他人也都你看我,我看你,就更蒙圈了。
那国字脸男子可不管这些,脸色阴沉,急急地问徐善初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徐善初咳嗽一声,“多少有点对……”他是圆滑之人,保险起见先不把话说死,毕竟一动不如一静,“待我先看看他再说。”
说罢,就见徐善初蹲下肥胖的身子,撅着腚,有些不太适应地帮病人把脉,又翻看了病人的眼皮,用剪刀剪开病人衣襟,看了看伤口……
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医师的动作慢吞吞的,一点都不潇洒;反倒凌霄,刚才只是随便扫了几眼,然后就说出了伤者的症状。
“哎呀呀,伤得很重呀!”徐善初嘴中发出惊叹,不过更让他惊讶的却是凌霄所说无误,对方的诊断竟然和自己所诊查出来的一丝不差。病人的确是伤到了肺部,并且体内大出血,如今还没一命呜呼,也算福大命大……
当然,徐善初可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只是怪异地瞥了凌霄一眼,心说,这小子怎么会懂得这些?
“发什么愣?到底怎样?!”那个国字脸男子吼道。
“这个嘛……高衙内的伤势不容乐观,体内淤血聚集,导致经脉混乱,血气不足……”徐善初摇头晃脑发表自己的诊断结果。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到底能不能救?”男子差点一巴掌打过去,恶狠狠地冲徐善初道。
徐善初老脸一红,平日里他在医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没谁敢不给他面子,可是今天却被这人呵斥数次,真是丢脸到家,可人家来头太大,他徐善初只能装孙子。
“咳咳,这个嘛……很难啊,即使吕太医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够救得过来……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能去宫里找更好的御医……”
高太尉既然是当今天子眼前的红人,使唤个把御医也是小事情。
“放屁!”国字脸男子都快要抓狂了,他红着眼睛抓住徐善初的衣领,吼道:“刚说了不能乱动,去宫里又路途遥远---我家衙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要你来抵命!”
“去宫里求救机会大些……”徐善初战战兢兢地说。
“大你个狗头!”国字脸男子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了徐善初的肥脸上,“救不活衙内,我就打死你这肥猪!”
徐善初都快哭了,无妄之灾呀,这人忒不讲理,怎么说打就打。脸上火辣辣的疼,幸亏肉厚,抵消了点掌力,只是可怜他那鼻子,却被打出鼻血来。
眼看国字脸男子还要揍自己,徐善初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哀求道:“手下留情!我已经唤了医馆各路名医,还有吕太医前来,他们一定会有办法……高衙内吉星高照,定能无恙……”
国字脸男子恨恨地丢开徐善初,心道,我能不着急吗,高衙内是因为他的撺掇这才去调戏那林家娘子,结果却被林冲撞见,动起手来受了重伤,高衙内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他陆谦也算彻底完了。
……
就在众人争论着的时候,高衙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随着咳嗽,鲜红的血从他嘴中吐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就算再笨的人看到此时情景也都知道,高衙内时间不多,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
原本暴跳如雷的陆谦顾不了许多,冲徐善初一帮人大声吼道:“快些救他,他要是死了,高太尉灭了你们医馆!”
徐善初大吐苦水,这种情况明显很危险,万一这高衙内命不够硬,在救治中死掉,这责任谁来担当?不要说高太尉权大势大,就算自己是大医师又怎样,搞不好小命不保。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吕太医来救场才好,自己千万不要做出头鸟。
徐善初这样想,那些赶来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