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两万人的暴民在罗伯特的带领下,缓缓地逼近威廉侯爵的率领的一干民兵。
虽然一个个士兵们破衣烂衫,年龄参差不齐,面黄肌瘦,但是精神气十足,没有了平常时期,面对贵族老爷的那种委曲求全的心态,可以说,所有的人脸上都焕然一新。
这是一种态度,一种为了理想而奋斗的态度。
在这个热武器还没有完全普及的时代,打仗纯粹靠的是部队对于伤亡的承受能力,谁能够不怕死,谁就会最终胜利。
当然,目前而言,两只队伍的差别在于,一个经常训练,一个纯粹是贫民组成,战斗力不成正比,所以才有了历史上几千人官兵撵着几万的起义兵跑的事情。
这时候,这只由地方民兵组合的一千多人远征军,完全没有将对面浩浩荡荡而来的两万人放在眼里。
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但是军官们的盲目自信,完全感染了他们,一种超乎寻常的乐观情绪在民兵队伍里蔓延。
他们都是民兵,也就是说没有统一的制服。
有的穿着祖传下来的残甲,有的穿了一件短衫,各种衣服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而比较统一的是,他们武器完全相同,都是郡里储藏的制式武器,长枪和自带的长弓。
而罗伯特领导两万多暴民,什么武器都有,五花八门,羊叉,木锹,长矛等等。
为此,威廉侯爵特地让己方的人全部披上白色的披风,而罗伯特则让自己这一方的人胳膊上系上黑色长巾。
所以,从远处看,白茫茫一片的民兵持着长枪,听着侯爵大人的指挥,脚步轻松地向着前方迈进。
而罗伯特不顾自己年纪的老迈,站在随便搭建的高台,张目远望,看到脚步稳健的民兵们缓步而来,眉毛不由得皱了皱。
“先生,我们该如何行动?”一旁,一个面带忧虑的副官凑了过来,看着一脸凝重的罗伯特,问道。
“等——”罗伯特目视远方,嘴唇轻启。
“等他们与我们的距离更近一点,我们就直接发挥人数的优势,一鼓作气直接冲击,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有一点胜算!”
“的确,我们对于军队的控制不强,只能直接冲过去了,希望国王的人被直接冲散!”
副官感叹了一下,只有这个选择是目前最适宜的,随即,他转头看了身后的大军,目光中的忧虑一闪而逝。
军队的人数虽然多,构成的成分太杂了,指挥系统都没有建立,只能硬着头皮上战场了。
很快,白色的军队一步步的接近,乐观的情绪使得这支军队看起来声势磅礴,一往无前。
而罗伯特身后的两万军队的视线中也出现了连成一片的白色阵型,齐整的阵型给众人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随即,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大旗上凯特家族的族徽,心中的立马安定下来,大家都相信,罗伯特先生一定会带领大家胜利的。
罗伯特不顾年迈的身躯,骑在一头大黑马上,目光直视前方到来的军队,以及那迎着长风飘扬的北安普顿侯爵族徽,毫无惧怕感。
“你好,凯特爵士,我们侯爵大人让我来告诉你,你们对于国王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但是,现在如果你们投降的话,可能还有一条生路!”
一个骑兵跑了过来,坐在马上礼貌性地鞠了一躬,随即抬起下巴,傲声说道。
“请告诉北安普顿侯爵阁下,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只要圈地还在进行,我们就不会停止!”
罗伯特坐在马上,脱帽致礼,对于礼仪,英格兰人总是那么执着。
看着罗伯特.凯特铿锵有力回答,信使勒着马缰,仔细地看了这位倔犟的老头,随即纵马离去,不复回头。
得到这个回复后,威廉侯爵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只是下令部队加快速度,尽快的解决战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很快,缓下脚步的民兵们又开始威逼式前行,长枪兵的铁枪头寒光闪闪,令人心生慌慌之感。
暴民们也不甘示弱,虽然他们武器不全,但是沉默而又压抑的气息,直接让越发接近的民兵们有些犹豫。
但是伯爵大人的命令却不容置疑,脚步丝毫没有停下。
这个时候,只能用鲜血来见证胜利了。
前排的长枪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入暴民中,一下子就带给暴民们巨大的伤亡。
而处于后方的长弓手们“嗖——嗖——”的放着冷箭,衣衫褴褛的暴民们基本上难以招架,长枪兵周围清出了一片空白地。
而后方,威廉侯爵举着单筒望远镜,看到如此画面,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露出一丝笑意。
接着,侯爵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下来,眼睛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之色。
画面回转,被清空的白地上,暴民们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人狰狞而又狂热的面容。
见此,威廉侯爵心中猛然一惊,他不明白这些暴民们到底是怎么了,如此的生猛。
对此,前排的长枪兵们感触最为深刻,他们感觉自己就是一块岩石,对面就是滔滔不绝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压力巨大。
各种武器扑向他们身上,很快就将前方接近一千人的长枪兵们淹没,白色的身影扑闪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不到十分钟,长枪兵们基本上就全军覆没,或包围中,或死亡。
“快,快,让长弓手们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