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钱欢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换做往日他或许还会在睡一会,在他刚刚躺下时,猛然觉醒,才想起今日要日长安与李二进行最后一次谈判,能否重新考虑皇储的人选。
想到此,匆忙起床,胡乱套上衣衫匆匆赶出房间,在前厅不断踱步的李崇义看到钱欢匆匆赶来时顿时大怒,扯着嗓子对大吼。
“你痛快把你那起床气的习惯老子改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能睡的安稳,真是佩服你。”
李恪起身给了李崇义一脚。
“出,时间还不算晚。”
一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离开钱家,在他们离开钱家的那一瞬间,李承乾进入长安城,皇宫同时传出一道诏书,昭告于天下。
这一刻李承乾时兴奋的,他在安东等待了父皇的圣旨召回长安,入长安便有诏书传下。
李承乾停下脚步,整理衣衫面容,挺直腰身看向太极宫的方向,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朕在位二十有三载,遭天下荡覆,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行运在乎李氏。”
听到此处,李承乾单膝跪地,此话不难猜,父皇要效仿于太上皇,禅位于皇子,而这个皇子也便是他李承乾。
“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晋王。”
禅位于晋王?李承乾眼神从错愕慢慢换位愤怒,在转为空洞,双手聚在半空愣在原地。
禅位于晋王,禅位于晋王,禅位于晋王。
这五个字不断在脑中出现,一瞬间他仿佛失聪了,听不到身旁杂乱的人群,听不到身后将士的安抚,只能听到那五个字,禅位于晋王。此时李承乾的样子十分吓人,双眼空洞,面容呆滞,那仿佛准备哀嚎的嘴定格在张开的那一瞬间。
这般姿势跪在长安主道之上一动不动,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是怒火攻心,是失望过激。
无人得知。
这是惊天噩耗,仅仅五字便摧毁了李承乾这二十几年的坚持,他兢兢业业的做了二十年太子,为了能成为新皇,造福于百姓努力了二十三年,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
只不过此时李承乾的脑中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李承乾身后是躺在马车之上的秦怀玉,双臂缠绕着绷带,满面震惊,戾气瞬间入脑,挣扎这走下马车怒吼。
“承乾莫急,今日我要上殿质问陛下,为何要如此偏袒与晋王。”
秦怀玉的双臂不能动,走下马车的那一瞬间便摔倒再地,拒绝身旁将士的搀扶,努力爬向李承乾。
“承乾?承乾?”
当秦怀玉艰难的爬到李承乾的身前时,顿时慌了,一瞬间泪如雨下。
此时的李承乾嘴里大口喷着鲜血,鼻孔,眼角均有鲜血流出,这一幕让秦怀玉慌了,他想伸手去擦掉李承乾脸上的鲜血,可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挥动双臂,躺在地上不断嘶吼大叫,但却无可奈何,而此时他不敢唤人来查看李承乾,生怕他人动作粗糙伤了他的身体。
围观的人很多很多,秦琼在一家酒楼上看着秦怀玉在街道之上哀嚎嘶吼,却无可奈何,因为他那一句质问陛下已经犯了大忌。他身旁的尉迟恭看不下去了,一口烈酒灌入口中,他心中同样不解,为何陛下会如此对待恒山王他们一众人。
在倾国倾城的天台之上,李二与长孙赫然站在此处,李承乾与秦怀玉的样子清楚的落在他们的眼中,长孙心疼李承乾,咬着牙忍住不哭,她与李二已经商议好了,如果承乾坐不上皇位,也要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作为交易的筹码,不论生什么,长孙不能露面。
“渊鸿拟旨,召集御林军驻守长安城,慧庄的那个混小子恐怕也要入城了。”
渊鸿退去,长孙拉住李二的手。
“陛下。。。”
李二挥手打断了长孙的话,此时他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他在算计钱欢,如此刺激他的底线,伤害他的兄弟,也提醒了他起兵造反的胜率,看他是否会因此爆野心,兴兵谋反。
李二想的太远了,他为大唐铺了百年的路。
召李承乾回长安是他的意思,当李承乾的面传出诏书也是他的意思,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为了刺激钱欢,虽然对李承乾有些不公,但这是唯一能试探钱欢的办法。
街道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长乐等公主已经赶来围在李承乾的身旁,但此时李承乾的样子太过吓人,没人敢上前触碰他。
“去钱家请孙神医来此。”
这是长乐来此说的唯一一句话,佛门的玄奘也缓缓赶来,看到李承乾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许多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展成这个样子,诸多勋贵也没想到陛下会在恒山王归来之时下诏书。
为何要如此对待恒山王。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长孙无忌赫然在此行列中。
如果按照能力来算,李承乾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有勇有谋,处理政事,战场厮杀都在李治之上,更何况身后更有诸多兄弟相助,他会成为继李二之后最能力最恐怖的统治者,但陛下为何会选择李治,放弃李承乾。
或许清楚这其中缘由的只有李二一人,最亲近的长孙都不知晓李二心中的计划。
但李二知道,李承乾的能力不适合成为大唐皇帝,因为如今的大唐已经拘束了他施展拳脚。
国无战事,国兴民安。
突然李二把眼睛转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