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晕过去...打起精神来...”
苏梨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竭力睁大眼睛。
从醒过来开始,苏梨就强迫自己忘了所有,只想专心生产,生下她和邬生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
她就算拼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让孩子健康长大。
因为这是邬生的骨血,可能是邬生最后的骨血。
苏梨竭尽全力保持清醒,唯一的念头就是生下孩子。
原本想拼着这么一口气生下来的,可是生孩子却没那么简单。
疼,前所未有的疼,让她原本就少有的力气原来越小。
那种疼痛,让她忍不住想大哭大喊想崩溃。
“邬生,邬生,邬生,我疼.....“
她心里一遍遍呐喊这,可是没人回答,没有邬生。
没有了邬生,苏梨每一次张嘴,最后都没能发出声音。
邬琪华看她不出声,又紧张有心疼,都急坏了,却不知,苏梨也想哭也想叫,可是她最后却没有。
因为邬生已经不在了,邬生不在了,从此以后再没人那样心疼她,再没人分了她的痛,一切都只有她自己承当。
邬生不在了,她只有坚强起来,只有忍受着这些疼痛,省着力气,将力气用在生孩子上。
她没资格喊了。
那个会不知不觉被邬生宠成娇气的会喊痛的苏梨,再也娇气不起来喊不出来了。
苏梨咬着毛巾一次次,一次次揪住床单忍耐,忍耐着疼痛过去。
传单被抓得变形,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湿。
苏梨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渐亮,熬了一夜。
可是情况依旧没有进展。
苏梨一次次掐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到最后,连掐自己都已经没用了。
她慢慢感觉到了冷,越来越冷。
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发虚。
“医生,孩子什么时候可以生出来...”
苏梨拿下嘴里的毛巾,呐呐问医生。
医生已经顾不上回答她了。
两个医生蹙眉交谈,表情不是很好。
“...到现在宫口才开了三指,还一直出血,产妇状况又不好,根本不能熬不到工口全开,就算开了,怕也是没力气生,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危险的。”
“出血很严重吗?”
“一直在出,按照我的经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侥幸生下来,也会大出血。”
“这还是最好的状况,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
一尸两命。
医生不用说,已经心知肚明。
“你的意思是...剖腹产吗?”后来的医生问。
“如果止不住出血的话,剖腹产也不一定能扭转情况。”之前一直看着苏梨的医生沉声。
“不管什么情况,得尽快和家属说。”后来的医生道。
“唉...”医生叹了一口气,“她老公是军人,听说出事了,就是这样才被刺激到了,这个时候和他们说也是...”
他们的对话,苏梨听得断断续续迷迷糊糊。
她拍打着床,使劲抬头去看,嘴里尽量大声喊。
“医生...医生,孩子还好吗?孩子什么时候能出生...”
苏梨说着控制不住的打颤。
医生终于听到她的声音过来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再看看苏梨打颤,面色更是大变。
“医生...”苏梨听不到回答,又叫了一声。
她还想说话,可最后还是被越来越冷的黑暗淹没。
“病人,病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医生叫了几声无果,产房内气氛大变。
产房外,邬琪华和唐陌荣良工,就那么坐着等了一夜。
斜对面的那一家,一直听着里面的产妇喊痛,听得椅子很烦躁。
听不到苏梨声音的邬琪华和唐陌,更加烦躁不安。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去这度日如年的这一夜的。
等清晨来临,外面的雪慢慢停下,天空渐渐亮起来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两家人一起猛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
“是桂娘生了吗?”
“是苏梨生了吗?”
“是妈妈生了吗?”
异口同声过后,就是默契的看着产房门口。
最后却是隔壁的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李桂娘的家属在哪里?”
那男人和婆婆欢天喜地迎了上去,“是小子还是姑娘啊?”
和他们这边欢天喜地对比明显的是邬琪华唐陌这一边。
他们失望不已,满脸失望坐下。
“也不知道苏梨怎么样了...”
邬琪华话音刚落,这一边的产房门也猛地被打开了。
邬琪华唐陌如同弹簧一般弹了起来,“医生...”
不等他们开口,医生已经沉声开口道。
“孕妇晕过去了。”
“什么?”邬琪华差点没一屁股坐地。
“她还有大出血征兆,又没有力气生产,可能需要进行剖腹生产。”
医生停顿了一瞬,“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同意,你们谁来签?”
她的目光在邬琪华和荣良工身上看。
邬琪华退后两步稳住自己的身体,“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这个时期剖腹产还没那么多,都是不得已危险的情况才有的,接受度还不高。
“如果再拖下去,病人和孩子都只会更加危险。”医生陈述事实,“越拖越危险。”
唐陌在一边忍不住了,“为什么现在才提出要手术,我妈都疼了那么久了,如果要手术就该早点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