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尖又是失望,又是喜欢,这个男人,太有范了,连滇王都敢顶撞,可是,他竟然拒绝了她,玉尖的一颗芳心都快碎了,俏丽而粉嫩的小脸沉了下来,玉唇一弯,伤心浮上脸庞。
这是挑战君威啊,思机不干了,这一次,可真正的把刀拔出来的,怒道:“滇王的旨令,没人可以违抗,你这是找死,我砍了你。”
此处应该有求饶的声音!
没有思任发的旨令,没有人可以当面杀人,包括思机。
思机没有听到求饶之声,也没有看到跪地颤抖之躯,却发现一颗脑袋伸了过来。
思机尴尬之极,目瞪瞪的盯着这个伸过来的脑袋,眼睛瞄向思任发。
大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宁舍掉脑袋,也不要富贵的人。
思任发的脸上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双手击掌:“好样的,汉人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有骨气的人,本王欣赏你,玉尖南伞是本王最璀璨的明珠,也是我麓川王国最漂亮的姑娘,你不喜欢她吗?”
玉尖精神一振,一双凤目,直盯着泽宁看,一颗小心脏,扑通乱跳,就跟怀里揣着一只小兔子似的。
泽宁仍然不忘端在手里沽茶,一饮而尽,放了下来,吧唧着嘴巴,回味着美味,然后抬起头来,回答说:“喜欢,玉尖心底善良,天真活泼,漂亮可爱,像这样的女孩,谁不喜欢?”
听到泽宁如此夸她,玉尖的一颗芳心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漂亮的眼睛,倾注了所有的爱慕,脉脉的看着这位与她多次生死相伴之人。
泽宁的表现,思任发十分不满,却忍着:“哦,竟然你喜欢她,本王将她嫁给你,你又为何拒绝?”
“我与她相识于患难之间,情同兄妹!”
思任发一听就明白了,这一位,根本就对玉尖没有企图,只是当小妹妹看待。
玉尖涉世不深,泽宁的活,她没听明白,可是,泽宁和思任发的神情,她算是看明白了,也就明白了泽宁的意思。
泽宁的话听上去没毛病,实际上,婉转的拒绝了这个婚事,从玉尖的心里上讲,她也没有准备好与泽宁成亲,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太伤人心了。
还有,玉尖对泽宁满怀情感,要是能就此成亲,她是十分愿意的,如今被拒绝了,失望之极,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思机仍然尴尬的提着刀,思任发似乎对泽宁有所顾忌,不便直接对他发着,却把满腔的怒火转移到了思机身上,吼道:“孽障,滚出去。”
孽障,当然指的不是泽宁,能混进这个大殿的,都不是白痴,思机盼着思任发死后,好继承滇王宝座呢,被当众斥为孽障,将严重折损害在这些人心目的威望。
思机又羞又怒,却又不敢违抗,胀紫了脸,把刀收回,低着头,狼狈的出了大殿。
艳阳当天,已经是晌午,茶过三巡,女仆们端上饭食菜肴,冷饭冷菜,没一样是热,包括刚才饮用的沽茶,喝冷茶还行,冷菜冷饭,泽宁可就不习惯了。
客随主便,泽宁虽然很屌,却没有理由搞特殊,会被人瞧不起的。
泽宁身边侧身跪着一位年轻的女仆,手里捧着一个水瓶,服侍他嗽口盥手,然后用餐,吃得他直皱眉头,不吃又不行,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只好忍着,狼吞虎咽,直往嘴里刨,并不细嚼。
吃完了饭食,女仆又端上来酒,在中原,宴席之上,先饮酒,再吃菜,最后上主食,这里倒过来了,先吃个饱,再饮酒。
泽宁对烟酒一向没有兴趣,只是随声附和,这一位的德行,思任发算是领教了,刚才拿儿子撒气,才解了尴尬,如果再闹出笑话来,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因此,二个人各喝各的,谁也不答理谁。
泽宁与玉尖相处很愉快,今天当众拒绝了婚事,他并不知道玉尖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而不愉快,趁着众人饮酒欢乐之际,没人太过注意他俩,泽宁举起酒杯,跟玉尖套近乎。
“妹妹,哥哥与你喝一杯。”
玉尖正郁结不爽,泽宁笑脸相迎,玉尖不忍拒绝,也笑脸回应。
这个木头心里是怎么想的,玉尖无从得知,作为一个妙龄少女,没法开心询问,一颗芳心,无以寄托。
玉尖的酒量超过泽宁的意料之处,当着泽宁的面,玉尖第一次喝酒,一杯杯,一筒筒,喝得满脸桃红。
泽宁又不是真呆,玉尖的表现,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喜欢他。
不知道还好,知道玉尖对他一片情谊绵绵,泽宁便纠结了,这咋整?
左思右想,决定装傻!
玉尖受的苦太多了,从小没有父亲疼爱,好不容易找到父亲了,可是,这是一个跟大明对着干的人,泽宁并不知道麓川之役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凭双方的军事实力,思任发是讨不到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尖就会成为官兵的俘虏。
在这个动乱之地,即使是滇王的公主,宣慰使的千金,也很难安生立命,反倒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玉尖的身份是怎么被发现的,思任发凭什么就断定玉尖就是他的女儿?
泽宁很好奇,在山脚寨的时候,赤尔的奶奶一定盯着玉尖的那个不起眼的玉佩看,当有大批人马要对山脚寨发起进攻的时候,山脚寨的人,似乎是在全力保护他们。
这些人到底是针对谁来的,现在想来,似乎是针对玉尖而来,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