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尔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羞得一红,一把抓起日果的玉手,坚定的说:“我与日果生死相随,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相信阿大和阿母知道了,也一定会赞成的。”
玉尖的态度跟泽宁是一样的,非常坚决:“在山脚寨的时候,我丢下了你们,独自逃走了,心里一直有愧,尤其是当我得知,我是玉罕王妃的时候,听着她的故事,我感到更加羞愧,如果阿母在天有灵,她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莫苏阿妈这条以李代桃的计策最终被否决,况且,这条并不能保证能够成功,莫苏阿妈虽然不甘心,可也不能违抗玉尖的指令。
再说了,赤尔毕竟是她的亲孙子,日果是她的孙媳妇,她岂能舍得,因此,莫苏阿妈在想到这条计策的时候,心里十分复杂,矛盾极了。
这几天相处,几个人发现,泽宁的阅历最深,经历最多,于是,大伙把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泽宁想了想,眉着渐渐舒展,看着赤尔说:“赤尔兄弟,麻烦你跑一趟杉木笼,帮我送一封信。”
……
思任发阴沉着脸坐在王座上,下面跪着那位从不出诊的神医,哆嗦着身子匍伏在地上。
思机则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一身皮甲铜盔,已经做好了将泽宁一举拿下的所有准备,即使遇到有哪个不开眼的蠢货,可以当场击杀。
“父王,汉人不可信,当年,南昭国就是毁于汉人权臣的手里,前车之鉴啊。”
南昭国和麓川王国都是以傣族人为主体的政权,思任发岂能不知道,思机的这句话切中了思任发的要害之处,一向杀伐决断,从不犹豫的思任发,脸色阴晴不定。
思机觉得他的话打动了思任发,心里一喜,继续说道:“父王,泽宁见到黑虎扑顶,这是对阿皮(阿皮,指的是曾祖父)的亵渎和冒犯,不可饶恕。”
思机一边挑拨,一边指着女巫继续说道:“不仅仅是神医听到了,途护送他们前来的人也都听到了,父王,千万不可手软,泽宁是汉人,又受大明的小皇帝宠爱,发配到这里,只是权宜之策,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回大明去,他岂能向着我们。”
思机在思任发的身边安插了一个亲信,随时汇报听到的消息,当思机听说,他的父亲思任发要把王位让给泽宁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晴天劈雷,尤如一记响亮亮的耳光,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细细的盘问了那个亲信,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感觉这是他父亲设下的一条计策而已,但是,思机仍然不敢掉以轻心,由于中间夹着玉尖,思机不敢轻易下狠手,只好采用离奸之计。
泽宁到达广贺罕王宫的时候,仍然昏迷不醒,胡言乱语,思任发岂能不知道,他一言不发,继续留在杉木笼,就是想看看有谁会借此机会闹事。
“报,滇王,前线急报,大明军队突然频繁调动,有数万人马奔马鞍山方向去了,数万人马奔西峨渡,另有大队人马动向不明。”
思任发大吃一惊,脸色当时就变了,他倒不担心马鞍山方向,而是担心西峨渡,这是杉木笼战线最大的软肋,一旦被官兵攻破,杉木笼将全线崩溃。
“你,立刻去孟养,现在就走。”思任发指着思机吼道。
思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胀紫,他现在惭愧之极,他的父亲仍然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让他去孟养,是给他,也是给家族留后路了,杉木笼一旦失守,麓川军全线将立刻崩溃,有他留守孟养,麓川王国不至于被断了根。
“父王……”
“滚!”
也许情况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思任发不得不提前做出准备,思汗法创下的基业,不能彻底毁在他的手里。
危难之际见真情,有思任发的这一句,思机所有的疙瘩全部解开了,深情而又不舍的看了他的父亲一眼,狠狠心,甩头离去。
思任发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腾的从王位上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巫婆,斥责道:“妖言惑众,本应将你斩首,怜你行医从善,并无大恶,饶你不死,随本王去杉木笼,从军报国。”
巫婆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好好的呆在司官寨,从不轻易出寨,就是为了好好的活到死,被你儿子派人“请”到广贺罕来,无缘无顾的卷进这么一桩倒霉子的事情,要杀要砍的,惊心动魄,太吓人的。
滇王下了指令,巫婆岂敢违抗,只好随他同行。
杉木笼离允遮阑的直线距离不过六十公里,要是换作中原,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这里是麓川的山林地带,道路崎岖,一路上,思任发一方面担心西峨渡,一边回想着这一次回广贺罕的情形,感觉自个儿越来越儿女情长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杀伐决断,变得有些优柔寡断,尤其对待这个叫泽宁的汉人,太多的顾及了玉尖的感受。
要是换作以前,早将泽宁拿下,使用铁腕手段让其跪伏在他脚下,如果若不从,当即一刀二断,以防止被他人所有,从而留下隐患。
思任发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情办的不妥,不顾天色渐黑,吩咐一名昭伯(相当于百夫长)带一队人立刻返回广贺罕,直接将泽宁拿下,就地处决。
由于前来道贺的部落太多,一一召进宫里接见,实在太怠慢了,玉尖在侍卫的保护下,亲自来到王宫广场接见他们,以便向允遮阑的百姓们展现王族的风范,这样的事情,玉罕王妃当年经常这么做,利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