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病势渐重,拖着病体召见他,要是就这么拒绝了,太伤她老人家的心了,可是,奉天殿里的那些大臣们,还有如金英、兴安这般内廷的宦官,实在不是泽宁想与之打交道之辈,不禁踌躇不已。
太皇太后似乎看出泽宁的心思,自言自语道:“常德这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怕是把我这个老太婆给忘了,人老了,招人嫌啰!”
正说着,一道鹅黄色的倩影从帷帐后面转出来,飘到太皇太后的御榻前,依偎到她的身边,一双深邃的明亮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瞄着泽宁。这位让他梦牵魂绕的少女,简直就是泽宁一生中抹不去,忘不掉的美好,让他全无抵抗力。
人说,老小,老小,人到了一定年纪,反而会耍起小孩子的脾气,太皇太后一语又关在前,常德的及时显身在后,泽宁感到嘴里有些苦涩,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太皇太后跪下,朗声道:“臣原本乡野之人,幸得太皇太后赏识,有机会报效朝廷,一直心存感激之情,太皇太后但有差遣,臣无有不从。”
太皇太后似乎一块石头落地,眉头舒展,裂开笑嘴,乐呵呵的说道:“你把清宁宫庄打理的很好,如果你愿意,本宫仍然交给你,清宁宫,本宫赏给你,这名字太秀气,跟你的身份不符,你自己改个名字吧!”
赏这么大一个宅子,真是出手阔绰,从此以后,自个儿在京城算是有自己的地盘了,这一趟进宫,收获不小,值,太值了。
“多谢太皇太后!”
“说了这么多一会话,本宫累了,你退下吧,有空多进宫看看本宫!”
“臣告退!”
泽宁一直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太皇太后,顺便瞄了一下常德,站起来,躬着腰,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出了寿宁宫,泽宁回味着这一趟进宫,心里美滋滋的,可仔细一琢磨,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常德二次出现,时间太巧合了,总是在洽当的时间,洽当的地方出现,好象跟提前安排好了似的,越想越不是滋味。
想到她那曼妙的身姿,精致的面庞,优雅的气质,叭,泽宁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刚出了午门,就看见一个年长的管家迎上来,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那管官笑着说:“泽大人,老公爷在等你呢。”
泽宁一下子记起来了,这位是英国公的管家,前几天陪着英国公张辅去过宫庄,英国公等他干什么,除了冰淇淋,跟张辅没什么交往啊。
哦,对了,这位老公爷还打算招他为婿呢,这位简直就是一个混世的老玩童,真会开玩笑。
管家指着不远处的一顶大轿车,说:“泽大人,老公爷在那儿,请随老奴来吧。”
这是什么情况,堂堂的一位一品国公爷,专门在午外等一个从五品的侍读,太不可思议了吧,泽宁只好跟着管家走过去。
来到张辅的轿车前,管家奏道:“老公爷,泽大人来了。”
从轿里传来呼噜噜的打呼声,管家掀起轿帘,发现张辅正歪在轿车里酣睡,额头渗着细汗,嘴角流着哈喇子,似乎在梦里吃到什么美味似的,管家扭头看了泽宁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轻轻的摇了张辅一下。
张辅猛然一惊,大吼一声:“杀,杀……”
旋即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管家,吼道:“大胆奴才,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苦起脸,小心的说道:“泽大人来了!”
张辅猛的跳起来,一扶轿门,从轿车里出来。
泽宁连忙上前行礼道:“卑职参见国公爷!”
张辅伸手一把抹掉哈喇子,扶起泽宁,朗声道:“爱婿,都是一家人,不别客气,啊哈哈!”
泽宁感觉头皮发麻,有这么强娶强嫁的嘛?我都不知道你女儿长什么样子,脸上有几颗麻子,有没有包小脚,这位国公爷,咋这么不靠谱呢!
“爱婿啊,你难得进城一趟,去府里坐坐,认认门,也好多走动走动嘛。”
说着,张辅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大声问道:“什么时候辰了?”
管家连忙答道:“老公爷,现在是未时了。”
“难怪老子感觉饿了呢,走,去府上喝二盎。”
不容分说,拉起泽宁就往轿车上拽,盛情难却,况且,这一位,根本不给他推却的机会,只好应从,说道:“老公爷先走一步,卑职招呼一下随从,骑着马跟着老公爷后面。”
张辅乐呵呵的笑道:“好好好,爱婿,可跟别丢了啊。”
英国公府在丰城胡同,胡同二侧长了不少树木,行人比较少,绿荫葱葱,十分清凉和幽静,在喧闹的凉城里,是一处难得的清静之处。
泽宁一行在大门口下了马,张辅的轿车则是直接抬进了府里,哈铭领着一众随从留在府门外,管家领着泽宁进了府门,绕过壁照,前面是一片青砖和鹅卵石铺就的前院,前厅是规制跟宫庄的前厅差不多,大理石为墙基,松木门和窗户,看上去,似乎已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
管家并没有把泽宁带进前厅,而是继续向后院走去,这是要见末来丈母娘的节奏啊,泽宁心里这个苦啊,这要是让常德给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泽宁一直被领到后院的一个屋子前,张辅从屋子出来,乐呵呵的挽起泽宁的胳膊,说道:“爱婿,请!”
泽宁满脸苦笑,说道:“老公爷,请!”
进了屋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