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未消,又添新伤,尤其是额头上的那道细伤,最让人胆颤,夹在人群里的佳若,眼泪汪汪的,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敢当着任何人的面抚摸泽宁的伤口,全然没有顾忌。
多个女人关心,泽宁蛮是享受的,尤其是佳若,跳出了主仆这层关系,让泽宁感受到女性的柔情。
这些日子,泽宁看到不少府邸里三妻四妾,群雌粥粥,莺语雀雀,不禁凡心大动,也开始憧憬着有这么一天。
左拥右抱,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只是受到传统道德的束缚,而且,法律也不允许,不敢这么做,并不代表他们不往这方面想。
一代英俊的追风少年,变成了一个遭到摧残的破絮败草,上次一次撞了女鬼,这一次又遇了女贼,人家是撞上桃花运,泽宁是遭了女瘟神,这个谈资,足够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颂一阵子的。
进了屋子,安排泽宁坐下,佳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膏往他的脸上抹,轻轻的,柔柔的,时不时还轻轻的吹一吹,夹着少女的幽香,拂过泽宁满是创伤的面颊。
比起那只母老虎,更显得佳若的柔情细长,泽宁很喜欢她那略带婴儿肥的体态,也正是他的这个暧昧态度,助长了佳若一步步贴近他,要是一个丑女整天转着他转,早就被一脚踢出清宁宫庄了。
泽宁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否将她收了,面对佳若的时候,总算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伸手沾她一丝的便宜,这一点,既让她感佩,又十分的幽怨,一腔的情怀,更是全身心的扑到了他的身上,是扑到,不是扑倒哟,佳若倒是想扑倒泽宁,可她还没这份胆子。
佳若满腔的怨愤,对这个下手狠毒的女贼算是恨透了,银牙为之咬碎,下这么重的手,把这么一位粉嫩的情郎打得面目全非,她的柔肠为之寸断,恨不得把泽宁满脸的伤痕和血手印移到她的脸上。
锦衣卫很快就来人录口供,泽宁岂能说实话,把早已编好的词叙述一遍,应付过锦衣卫的盘查。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哈铭不顾泽宁强烈的反对,拼命抗命,硬是挤进了泽宁的专用车厢里,这个车厢,只有山壮坐过,还有就是那位让那梦牵魂绕的女神常德,再有一位便是让他惊惧不已的太皇太后。
跟一个长得奇的大老爷们挤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闻着一身的汗臭味,还有奇异的汗脚臭,泽宁一路上作恶不断。俗话说,恶有恶报,如若不报,时辰未到,泽宁接连编了瞎话,欺骗大众的感情,老天看不过眼,终是出手收拾他了。
他的身子本就没有恢复过来,又惨遭恶臭浸袭,还没挨到朝阳门,就直接吐了,哈铭发现,自个儿的汗脚臭确实难闻了些,蒸汽伯没被女贼杀死,却被他的汗脚臭熏死,传出去,有损蒸汽伯一世的英名,思来想去,又钻出了车厢,把山壮换进去陪着泽宁,哈铭则重新骑上他的那匹战马。
其实上,坐在那个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哈铭也受不了,太憋屈了,真不如骑在马背上舒服,反正他的皮肤黑黢黢,在太阳底下曝晒,只是更黑一些罢了。
午门的门口,聚集着大批官员,尤其是功勋贵戚,都用异样的目光瞅着泽宁,他猜想,这一定跟那本账簿有关。
账簿一直留在宫里,谁也不敢捅破,因为,谁也不想找死,可是,如此重要的账簿流落到江湖草莽手里,那就不一样了,这些人恨透了朝廷,更恨透了这些吸血的权贵们,想尽了法子整他们。
账簿在手,只要寻根追查,有多阴暗的肮脏,都能暴光在太阳底下,虽说有法不责众这个说法,可把柄却要落到旁人的手里了,保不齐哪一天有个不开眼的拿这个说事,专挑最值得恨的,或者最有油水的下手,这个跟头就算是栽定了。毕竟,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总是会提心吊胆的,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日子,可不是好滋味。
有围观的人信誓旦旦的说,女贼逃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本东西,至于是什么,谁也没看清,那个女贼的动作太快了,一晃就不见了身影。
也有人怀疑,这是泽宁做的一个局,哪有这么巧的,前几天才撞了女鬼,就又遇上女贼,关键的是,那个女贼的功夫那么好,竟然没有杀死他,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女贼是怎么知道他携带账簿的,这是他头一天接手啊,太巧了吧,因此,有人猜测,泽宁与人合谋,把账簿私藏起来,打算利用这个账簿中的罪证,控制涉案的功勋贵戚们,以达到他不可告的人目的。
又有人猜测,这是小皇帝朱祁镇的主意,朱祁镇要把大权拿回来,功勋贵戚和大臣们不同意,于是,朱祁镇把华盖殿和谨身殿的重修工作,从阮安的手里夺回来,交到泽宁的手里,再由泽宁寻找功勋贵戚们在大殿重修过程的种种不法行为。
各种谣言乱飞,已经完全超了泽宁的智力范围,作为当事人,泽宁被二个半拉子脸的创伤所困扰,疼得一整夜没睡好,眼圈红红的,布满了血丝,本打算在上班的路上困一觉,又被哈铭的汗脚臭熏到呕吐。
进了城后,泽宁的一双眼睛皮一直在打架,再想迷糊,已经没有时间了,午门到了,只好强睁开一双困顿的眼睛下了马车。
泽宁扫了一下四周,看到的目光没有一个是和善的,他实在太困了,根本没有力气去探究原由,在山壮瘦弱的臂膀扶持下,迈进了午门。
好不容易挪到华盖殿的工地上,就看见阮安一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