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宁自来到大明以来,一直享受着大少爷的待遇,突然发配五千里,还真不习惯,要不是有维坚照料,泽宁还不知道会混成什么惨相呢。维坚竭力照顾泽宁,所正假装看不见,在维坚的守护下,泽宁的日子还算安稳,华盖殿里,那个刺客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他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从各种传言得知,这是山壮所为,泽宁知道,山壮虽然有些胡闹,可不会害他,即使是山壮真的藏了刺客,也是中了他人之计。毕竟,山壮年少,有些小聪明,可是,社会经验少,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孩子从小就胆小,泽宁是从老管家嘴里听到了,与山壮相处二年多,其有多么胆小,泽宁也是见识过的。即使山壮吓得把造反之罪落到他的头上,泽宁也无怨言,毕竟,他也曾被吓得尿了裤子,一个人长时间受到酷刑,忍不住而屈打成招,没什么可以指责的,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住酷刑的。泽家庄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样了,问维坚,没能问出结果出来,毕竟,泽家庄地处偏僻,消息蔽塞,出点事情,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即使太后派人去抄了庄子,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满大街吆喝。自有各命,泽宁想关心他们,也无能为力了,只能默默的祈祷他们长命百岁。至于清宁宫庄的那些人,泽宁掰着脚指甲都能猜到其结果,金英绝不会放过高平的,至于程伦的命运,泽宁还吃不准,反正不会有好结果。其余的太监们,多少会受到牵累,不过,太后不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总得留几个打理宫庄,毕竟,这些人对清宁宫庄最熟悉,尤其是业务上,新来的人,不一定能搞得定。太后跟这些太监没仇,犯不着死磕到底,断了自个儿的财路,太皇太后一死,宫庄必定会被太后拿走,这是所有宫庄里最富得流油的一个,她岂肯放过。泽宁第一次来南方,尤其是西南之地,这里的景像,与电视里见到的大不相同,完全是莽莽林海,沧浪之水,峻峨山川,到处绿茫茫,葱郁郁一片,纯天然的大地,纯天然的生机,连路边的野草都散着浓郁的花香气息。太美的,溪水川流不息,捧在手心里,冰凉刺骨,饮在嘴里,甘甜可口,随手摘几颗路边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可以直接食用,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农药残留。以前,只有影视剧里见识战争的残酷,美丽的山川,与灭绝人性的战争交织在一起,上演了一出出悲情的战歌。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转瞬间就化为一堆肉泥,其震撼,远远超出其心里的承受,这又是他不得不需要面对的。惨烈的攻守战进入了第四天,一拔拔年轻的生命勇往向前,一拔倒下,又一拔奋起,生命如草芥,在战争机器面前,一文不值,许多将领跟士兵一样,冒着箭雨、弹雨,乌云压顶盘的飞石,向前冲去。在这样惨烈的战场上,将领们并不比士兵金贵,同样是一箭穿胸,嚎叫着仰面倒下,不带走一片云彩。泽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躲到了一旁作恶。战斗进行到了傍晚,官兵们终于绷不住了,不少官兵纷纷退了下来,王骥、蒋贵等高级将领瞪着血红的眼睛,如鬼魅一般在大帐里游荡,谁不吭声。这一次,蒋琳学乖了,他一言不发,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处要寨尤其险要,蒋贵亲自督战,当场斩了多名畏死不前的将领,根本无济无事,一拔拔将士玩命的冲上去,连个尸骨都未能回来。不是将士们不用命,而是这里实在不好打,要不然,思任发岂肯在这里集中五六万人马死守呢?大伙儿各怀心思,都用眼神交流,你瞪着我,我瞪着他,他又瞪着你,一个个大老爷拿眼睛互相瞅着,怎么瞅,都觉得别扭,就跟大小伙子瞅着丑媳妇似的。王骥与蒋贵隔着案几遥望,又冲曹吉祥点了下头,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谁也不肯说出口来,各自打着哑迷。最后,王骥、蒋贵和曹吉祥的目光都一起瞪向蒋琳,这主意是你出的,还得你出面解决。蒋琳感到一脸的无辜,要是昨天肯听他的话,也不至于这一天一夜死了那个多人,尸体堆成一座座山峰,到后来,出主意的没落好,还得亲自出面去找那个谁也不愿招惹的瘟神,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蒋琳是正六品,王骥领着正二品衔,也就是他担任兵部尚书的品级。为国出征,抛头颅洒热血,出征五千以外的蛮夷之地,奉了兵部尚书还不算,还得把品级也给降了,怎么说,也伤人心的,因此,王骥仍然享受着正二品的待遇,与蒋贵一样。大明朝有一个新奇怪的现象,重文抑武,尤其是到了中后期,武将不招待见,地位低下,但是,很多武将因功封爵,伯爵算是低的,侯爵很多,还有不少是公爵。而文官们,除了跟着朱元璋打天下,以及跟着朱棣造反的那二批人,他们的指望,全在进入内阁,混个大学士,或者封个太师、柱国什么的。像三杨中的杨士奇,生前是大学士,死后是太师,杨溥和杨荣,死后得了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这三个人,可是成就了大明的“仁宣之治”盛世,他们的封赏,都是不可以世袭的,而爵位往往可以让子孙代代相传。相比而言,在实际利益上,武将们的结局反倒比文官们好多了,封爵后,有封地,有更加丰厚的俸禄,更能荫及子孙。蒋琳一双小眼睛巴巴的看着王骥和蒋贵,这二个人,一个比一个心肠子硬,敢不去,真能以违抗军令之罪,当场拉出去揪掉脑袋,连牢饭都省了,更不用费劲八耐的调查取证,三堂开审这些虚架式。一刀下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