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撒谎!”应龙猛地拿开翅膀,两只肉翅用力朝后举起,伸长了脖子对我吼,那模样像是照着我的脑袋咬下来一样,“你不会驯龙,整个卧龙谷的龙都知……”
我闭着眼睛嫌弃的轻轻别开脸,避免它的口水直接喷在我脸上。
不过,它的嗷叫很快便戛然而止。不是狐狸出声制止,而是它自己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突然愣住。虽然闭着眼睛,我却能感觉它凑近我,嗅来嗅去。
片刻后,应龙噔噔噔后退数步。我听见声响睁开眼睛,见它是用两只翅膀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才勉强停下来的。
若是龙的脸能展现丰富的表情,此时应龙那张黑乎乎的脸应是和它的眼睛也一样全是惊愕。它抖着两只翅膀,好半天才哆哆嗦嗦:“你……你竟然有……”
“龙息之脉?”我眯起眼睛接过它的龙吟,顺便腾出一只手抡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龙口水。小娘我虽然极力站远了些,还是被几颗飞得远的溅到。
每次和它正面相对都总爱被喷口水,真想回去后立刻让医官给它看看牙缝好不好。
应龙眨了眨眼睛,还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我。我擦完脸,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抱着狻猊:“我不止有龙息之脉,我还锤炼筋骨了。今时的我已不同往日那个胆小鬼。你还不相信?”
“嗷……”应龙正打算仰天长啸,我立刻瞧一眼狐狸,再来几声只怕会把鬼谷中的众人引出来。
他看出我眼里的意思,猛地蹿起,腾空时顺便脱下外袍塞进应龙口中。它被他的举动吓得仰着脖子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我扶额解释:“这里不是卧龙谷,行事需得低调!太危险了!”
说到危险,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应龙不是被凤青轶关在地穴中吗?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疑惑的空隙,狐狸已经板着应龙的脑袋落下。他转脸看我:“怎么样?有没有解释清楚?它了解事情原委了没?”一连串询问伴随焦急的表情朝我滚来。
“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回神点头,不过小娘我不清楚的却更多了喂!
呼——祁靖远放心拿出裹了应龙口水的外衫,抖了抖,就在我瞠目结舌的以为他要穿上的时候,他忽然一愣,再次朝我看来:“你不是说应龙在凤青轶手中吗?它怎么会在这?”
“这个,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我瞧着已经解开心结,满眼好奇盯着我怀里的狻猊的应龙。
这个大家伙身上没有半点伤,不像是强行闯出来的。要说逃走,它既然被关着,自然是被看得死死的,哪有可能真的逃得出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和狐狸再次四目相接,随后我们不约而同看向谷外的方向。这层层叠叠的竹林外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凤青轶?还是……鲁国的军队?
“你们说完了吗?那两匹马真是要命,怎么拍打都不肯醒来。”高渐离抹着额头的汗走过来,他挽着衣袖,长剑丢在一边,俨然像个养马的农夫。
我凝重了神色看他:“先别管那两匹马了,你的师兄或许正带着大队人马在谷口等着我们。”
“什么……”高渐离走路的动作一顿,继而转脸看向竹林。走过去,不出百步便是鬼谷谷口。那里,有他一直盼其回来的师兄。
我们走出竹林的时候,委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外面并没有铁甲军队等着,奕奕的阳光下只立着一个头戴挂有黑色帷幔斗笠的人。对方除了斗笠上的黑色帷幔外,身上也是一袭浓墨似的黑色长袍。
好在虽然阳光明朗,但初春的天气还是带着凛寒,他这么穿也不会热。
噔噔噔走在我们旁边的应龙忽然跑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阵亲昵的推搡,似乎是想把对方推过来。不过,戴着斗笠的人并没有挪动脚步。
推搡一阵的应龙不解的发出一声疑惑的龙吟:“为什么不过去?是你带我找到主人他们了啊!”它偏着脑袋瞧着戴斗笠的人。
“应龙!回来!”狐狸黑着脸低吼,那双眼睛仿佛要燃起来。对面的应龙见他忽然发怒,不由得呆了一下才耷拉着翅膀跑回来。走路时还不停哼唧是对面的人救了它。
此时,不必揭开那人斗笠上的帷幔小娘我也确定了那人是谁。
我抱紧了狻猊,咬着唇瓣不说话。莫名的,我感觉此时所处的氛围很是紧张!高渐离放下袖子,朝前走了数步:“师兄,凤师兄?是你回来了吗?”
他曾经暗探过将军府,知道是师兄在为这条名叫应龙的龙治伤。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直接揭掉头上的斗笠。黑衫墨发衬托的是一张冷峻的脸,脸上的疤痕更是为其平添一份拒人千里的冷绝。
凤青轶。
眉眼还是他,可身上的气质真的不一样了。我抚着狻猊鬃毛的手下意识停住,整个人也愣住了,和我曾经在鲁国朝堂上见到的人不同,他的眼神更冷。
不苟言笑的脸与昔日温如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彼时我认识的凤青轶是芝兰玉树,此时站在这里的却是一把利剑!
“哼!正想去寻你呢,竟然送上门来了。”狐狸條地冷笑,扯下他在岐郅城重新找人定制的皮鞭,虎虎生风地窜过去!身形一闪,两人已经激战成一团!
高渐离还维持着走了五六步的动作,我默默后退两步,站在竹林的阴影中。
他两的这一战注定是不可避免的,不让他们打一场就不会有好好坐下来说话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