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昨日先是被燕羽恭维的晕了头,后又饮了半斤多的烧酒,要不是早起灌了整锅的醒酒汤,到现在还一身酒气呢。哪里又知道园子里众人都是什么情况。无奈只得上胡诌了几句,拿些懒怠骄纵伺候敷衍一类的话应付大姑娘。
“不过,大表少爷前些天去了朗园。”孙婆子突然想起昨日听来的小丫鬟的闲聊。
“大表哥去朗园做什么?”
“听说是办案。”
“我这个大表哥是个冷面冷心之人,连嫣然见了也怕的如同老鼠见了猫,二妹妹要吓坏了吧!”
“二姑娘那样小的胆子,不吓破才怪呢。也难为姑娘了,这位大表少爷颇难相处。”
眉羽一笑,自信满满,“这有什么为难的!大表温顺,甚好相与。可惜多灾多难的,一年里到有八九个月病着。”
孙婆子连忙接上话头,“现在是大表嫂,过不多久就是大嫂了。”
只见眉羽“腾”的红了脸,娇羞道,“嬷嬷胡说什么呢!看我不叫人掌你的嘴?”
孙婆子笑着拍着脸说,“该死该死!不劳烦姐姐们,我自己来!”
眉羽“扑哧”一声,不怒反笑。
孙婆子看着火候,神秘兮兮地说道,“难怪舅太太扬言要找个会管家的二媳妇,看大奶奶的身子三病四痛的,以后定是要二奶奶管家啊!咱们太太偏生这个时候离府三四天光景,真是测算无疑!”
眉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佯怒道,“嬷嬷惯会胡诌!”
孙婆子又哄着眉羽说笑了一会,这才告退。
“姑娘这是决定接二姑娘回府吗?”绣珠呈上了府里的账册,忍不住问道。
“哎!”眉羽叹了口气,“不接她回来看看,我总是不放心。本来以为依柳能寻出燕羽典当的那只珠钗。哪知这样一件小事,依柳那丫头也办不成,枉费我的信任!”说道后来语气已是恨恨。
绣珠“扑通”一声跪在眉羽脚边,“求姑娘开开恩,看在依柳服侍了姑娘这些年的份上,再饶依柳一次吧!”
眉羽神色转冷,语气十分不悦,“是依柳让你来求我的?”
绣珠身子一震,连连磕头,“不是依柳,是奴婢自己的主意,毕竟奴婢跟依柳也有七八年的情份!”
眉羽久久未语,只低头翻看账册。
绣珠跪得恭谨,不敢稍动。
大姑娘一向严厉,奖罚分明。只是她以为身为梧桐苑一等大丫鬟,在姑娘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说不定自己开口求求,姑娘能够高抬贵手。
现在看来,弄得不好,还会把自己陷进去。
绣珠不由得后悔,她想到被人毒死的倚翠,想到被拉到庄子上随便配了人的依柳,脊背阵阵发凉。
眉羽的眼睛未离开账册,声音冰冷,“人要贵有自知之明。依柳想要仿效康嬷嬷,终生不嫁做主子的左膀右臂,就要拿出足以匹配的能力和功绩来。我说过,在我这里只有一,没有二,梧桐苑可不会养那些没用的东西!”
屋里一片寂静。
眉羽叹了口气,扶了绣珠起身,“绣珠,你却不一样,我从未把你当作丫鬟下人。有我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也定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在梁府我们要用人,自是有数不尽的人才送到跟前。不是我心狠不讲情份,如果我现在不筛选出那些得力的忠心的,以后出了梁府,再无今日这般随心所欲。再有风吹草动如履薄冰之时,你让我依仗何人?”
绣珠听完眉羽的一番话,又是感动又是后悔,直怪自己莽撞,没有体会到姑娘的深谋远虑。
“我就不信,梁燕羽能逃出我的手心!”眉羽紧紧盯着不远的回字纹窗棂,仿佛要把它烧出个窟窿来。
她口中的梁燕羽,此时正与二喜闲聊。
剑鱼生意进行的很是顺利,每日足有二十几两银子进项。如若田大柱有所请示,就由二喜在其中传递消息,甚为方便。
“听说这沈家就是咱们老太太娘家?“二喜脸上挂着八卦的兴奋。
“是呀,商人之间结亲很平常的,这叫门当户对,强强联手。沈家大姑娘还是我未过门的嫂子呢!”燕羽平静地回答,片刻不停地绣着手里的帕子。
“是大少爷未过门的少奶奶啊!听人说大少爷玉树临风、一表人材,这沈家大姑娘真有福气啊!”二喜红彤彤圆溜溜的脸庞上,显出了一抹少女的神思。
“噗嗤!”燕羽没有憋住笑了出来,“那我还听说沈家大姑娘秀外惠中,知书达理,温柔如水。这样看来,还是大哥哥比较有福气!”
二喜拍着手笑起来,“这才是一对璧人啊,让人好生羡慕!不过沈家大姑娘有这么好吗?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沈家大少爷又奸诈又狡猾呢?”
燕羽疑惑,帕子也不绣了,“这话从何说起?”
二喜神秘兮兮的样子很是可爱,“姑娘你不知道,这些天沈大少爷总是试探我大哥,剑鱼不死的秘密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大哥有点呆,这大少爷就变着法子的诓我大哥,昨天还派人跟踪他。”
燕羽默默不语,露出严肃思索的表情。
二喜急了,“姑娘,你相信我大哥,我大哥为人最踏实,必定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
燕羽摆了摆手,“二喜不急,我并非不相信你大哥。只是这沈家大少爷甚是讨厌,要想个法子对付他才行。”
古语有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惦记我梁燕羽的银子,哼哼!
二喜一听要对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