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秋灵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振作,尽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杀了魔尊风亦行,但是在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见到夏霖,即使是见到他的魂魄……
黑色的宫殿中烛光摇曳,她多希望他的魂魄就在她身边,多希望他的魂魄能给她一点儿小小的回应,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回应她的,不过是满心的孤独与寂寞,还有无尽的伤痛。
她的心如同淹没在万丈苦海中,没有人救赎她,望着夏霖冰冷的尸身,他早已没有了气息,秋灵的心已经如同这副尸身一样冰冷,她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风亦行的手上。
良久,秋灵才走出了宫殿,黑色的纱幔在她身旁轻拂着,她关上了门。
冰棺中,风亦行的手中握着那个黑色的幽昙香袋。
“相公,曾经这片星空下有你,有我,如今你离开我不过几天时间,我的世界就完全崩塌了,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如今物是人非,我抬起头依旧能看到这片星空,可是星空下早已经没有了你!”
秋灵抬起头,她仰望着浩瀚的星空,脑中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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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中,这片一如既往的黑暗中,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现在魔界中的各个宫殿,诛杀着无数的妖精。
他的双手都沾满了血,他杀人的时候,眼睛都变得殷红。
魔界中各处都有妖精在巡逻着,这几日以来,魔界中的妖魔们频频死去,皆是被人抽去了内丹,最后灰飞烟灭。即使是这样,魔界中的妖魔们也是心照不宣,不动声色地做着分内的事情。
风亦行早就说过他要收集万妖的内丹,要炼成万魔之血,所以魔界中每个妖魔心里都有数,这段时间以来诛杀了那些妖魔的人,不是风亦行,就是云战或者是夕南。
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们只能默不作声,各尽本分。
羽清宫外,龙藤树下,一个满手染血的黑衣男子躺在树下,龙藤树的银色光芒洒在他的身上。
他闭着眼睛,腰间的那个金色葫芦中已经装了两百多个妖魔的元神,黑衣男子的呼吸很沉重,他的身体疲惫不堪,这几日以来,他累了。
因为诛杀妖魔,杀到手软了。
这就是风亦行。
几天前,他在倾凰山假死以后,元神就离开了肉身,回到了魔界。
由于回到魔界后没有肉身,他随意附身在了一个蜘蛛精的体内。
无数个妖魔走过龙藤树下,虽然看到了蜘蛛精躺在龙藤树下,但是他们全然当做看不到一样。
只要瞧见了他腰间的那个金色葫芦,就没有谁敢多说半个字,只是心中纷纷会意了,蜘蛛精也成了为风亦行收集万魔元神的一份子。
风亦行休息够了,元神就离开了蜘蛛精的身体,他将那个金色葫芦一并带走了。
凭着对自己肉身的感应,他很快就回到了黑色宫殿中。
冰棺中,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中握着那个黑色的幽昙香袋,手背上,秋灵的泪水早已经干了。
黑色宫殿中的烛火已经燃尽了,蜡油凝固在烛台上。
风亦行出了门。
他本想着回来看看秋灵,探查一下她的情况,也可以依旧装作假死状,可以躺着听她说说话。
“灵儿,你终究还是将我送来了这里,不知你看到我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冰棺时,你心里是否比我此刻更痛一些?”
这副冰棺,他迟早会躺进去的,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风亦行垂眸看着遍地的黑色昙花,此时已经是清晨,这些黑色昙花只有在夜里才会盛放,这会儿还只是些花骨朵。
风亦行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角。
他将幽昙香袋放在自己的怀中,藏在了胸前的衣服里,又闭上了眼睛,瞬间运用隐身之术隐藏住了自己。
找遍了黑色宫殿中的每一个地方,他还是不见秋灵的身影。当他来到厨房中时,当初他用来熬制宁心花汤药的药罐上已经布满灰尘。
当初,她在这个地方,亲手为他熬药,如今,他独身一人站在这个地方,眼前出现的都是过往的幻影,往事重现在他的眼前,当他伸手要去抓住的时候,终究是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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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中,秋灵被牛头马面押着趴在了钉板上。
“若你真的有事要求本王,就拿出点儿诚意来,你以为这地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阎王爷一脸不悦,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鬼差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儿。
阎王爷听了那个鬼差的话,更是气极了。
“秋灵,原来你的父母都已经飞升做了神仙,那么你如今这样大闹地府,让他们颜面何存!你的父母能够飞升做仙,想必你从小也在他们的影响之下受到了熏陶,无论天庭还是地府都戒律森严,不容忽视,今日你却大闹地府,你可知你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阎王爷掌管地府千万年,他见过嘴硬的,见过倔脾气的,可是却没见过如此不识得知难而退的。
这只雀妖不过几百年的修行,她到地府来,就是为了求见一个刚死了没几天的鬼魂。
真是好笑,若是人人都如她一般,随意出入地府,就是为了见到阳间的故人的话,地府岂不是乱成了一团。阎王爷当然没有答应,于是让牛头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