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庭含泪吃下了东西,无论如何,现在风亦行不在,他必须活着,才有机会见到风亦行。牢中的每个人都满身伤痕,经历过严刑拷打,文默倩带来了上好的疗伤药,交到了风满庭手中。临走时她用银子贿赂了牢中的衙役,希望能让风家的人在牢中少受些苦,毕竟老人家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他们都还好吧?”
文默倩一回来,文迪磷就问道。
“还好,爹,只是风老爷和风夫人毕竟年迈体弱,牢狱之苦他们经受不住多久的,女儿给了牢中的衙役一些银两,希望能让风家的人好过一些。现在女儿担心的是您,您这些日子劳心费神,都没好好休息过。”
文迪磷毫不在意,听着文默倩这话,他一口茶都喝不下了,赶紧往尚书府赶去。虽然他和雷霆水火不容,但是风家的事情,杭非乾也参与调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风亦行还没有出现,为今之计,他只有去探听一下杭非乾的意向。
“丞相,风府到底和您是什么关系?据老臣所知,丞相和风满庭并无交集,为何丞相在御前多次为风家求情呢?这次更是为了风府的事情,屈尊到寒舍来。”杭非乾很是不解。
文迪磷来到杭家,还未落座,就直接向他问起风家的案子,这并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文某行的正,做的端,也就不隐瞒大人了,先前风亦行为倩儿治好了病,所以文某答应过他,在必要的时候会帮助风家。”
杭非乾明白了,怪不得前些日子,风亦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朝廷因为风亦行的特殊身份,纷纷劝谏皇上将风家连根拔起。
文迪磷却劝皇上,风家在沿海地区生意不容小觑,风家更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就算对风亦行发难,也不该拿风家的所有人治罪。
皇上听了他的话,想到了风满庭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才下令朝野上下不得再议论风满庭一家,风家的生意也不能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一定要将风亦行赶出子辛国,天子脚下妖孽横行,皇上当时已经恼羞成怒。现在风家出了事情,就算皇上知道其中有冤情,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拿不出证据,他都会理直气壮的叛风家人死刑。
“怪不得您在朝廷上竭力为风家开脱,上次皇上才没有因为风亦行的身份怪罪风满庭,也没有查封风家,可是现在……”
杭非乾欲言又止,这事儿可不好说,虽然皇上命他和雷霆一起彻查风家的案子,可是也只是走走过程,风家已经没有退路了。
“老夫只是想听听尚书大人有何见解,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让风满庭一家有生还之机?”
“丞相大人,风家的罪行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已经有了铁证,老夫无能为力……”
杭非乾遗憾地说着。
况且风家的生意已经被查封了,财产也都上缴国库了。
“老夫告辞了。”文迪磷十分无奈,只得离开尚书府。
虽然已经立秋了,可是大白天的,正午的天气十分炎热,杭真真正在藤树下乘凉,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任宏宇!”她惊叫着。
任宏宇正在打扫庭院,他闻声,来到杭真真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真的是你。”杭真真喝下一杯解暑茶,靠在藤椅上,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
“是为父让他来的,从此以后,他就是杭家的下人了。”
杭非乾从屋子里走出来,禀退了四周的奴仆们,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言谈中,杭真真才知道,任宏宇的父母都已经得了瘟疫去世了,杭非乾一直关注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动向,并派人将任宏宇父母的尸体火化了,他们得了瘟疫,死后必须火化。
念在任宏宇对杭真真有救命之恩,又没有染上瘟疫,杭非乾就让他来杭府做下人,也保全他往后的日子吃穿无忧。
“宏宇,以后你就是杭府的人了,也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本小姐铭记于心,你只管好好在府里待着,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杭真真拍拍任宏宇的肩膀,像个哥们儿一样交待着。
“下去吧。”杭非乾朝任宏宇使了个眼神,任宏宇就退下了。
“爹,他好歹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女儿早就贞洁……不保了。您怎能让他在风府里做个下人?”
杭真真愤愤不平道。
“那你想让为父如何?”
“至少让他做个管事的,他已经够苦了,就让他享享福吧。”
杭非乾看着自己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儿,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真真,凡是得有个度,天上不会掉馅饼,任宏宇是个精明的人,他经历了重重磨难,就算为父让他到杭家来坐享其成,他能接受得了吗?为父派人了解过他,他是个刻苦向上的人,自尊心也很强,往后的一切是要靠他自己争取的,你明白吗?”
杭真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任宏宇能自己找到草药为他的父母治疗瘟疫,又能将他们从遥远的家乡护送到都城里来,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能在深山老林的石洞里秉烛夜读,竭力要考取功名,这实属不易,若是换作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抛下了重病的双亲,任他们自生自灭了,而自己逃之夭夭了。
而且他并没有被传染上瘟疫,足见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很强,虽然任宏宇的父母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